于是,他大半夜掀开中间阻隔两张床的帘子,跑到姐姐的床上,想再跟她亲近。
他不想要挫败的情绪总是支配着自己。
他睡到她旁边,却被她一巴掌呼走,两只脚飞速踢踹,踢得他屁股发青发肿。
“滚啊!”她喝道。
嘉言却展露出莫名的倔强。
她越是踢,他就一个劲儿扒拉着床边,死死盯着她,非要爬上去,像个弹簧一样,在床和地板中间来回弹动。
佳念实在生气,她愤怒地用枕头摔他,“神经病!小野种!”
嘉言被打得眼冒金星,那双手却牢牢扯着她的裤子,似乎也想把她拉下床来。
当她摔下来的时候,她看到这个小野种眼里分明有异样的光芒掠过,那是得逞的狡黠。
他那双没剪指甲的小手抓得她手臂上劣迹斑斑。
她愤恨不已,也用手指去抠他,趁他不注意,又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嘉言也不落下风,推倒了她就在她肩膀上咬。
他们互相啃咬着,睁着两双血红的眼,仿佛对方是大仇人。
佳念的小辫子已经胡乱散开,衣服也是乱糟糟的,半个肩膀露出来,红色牙印上还残留着他的口水,湿漉漉的,好恶心。
她厌恶地起身,把他拎起来往外拉,嘉言又不乐意了,用尽全力跳到她床上,把她的被子裹在身上。
佳念看到自己的领地被掠夺,上去就呼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发懵,而后她恶人先告状,忍不住大吼大叫起来:“妈——嘉言打我!”
电视机的彩光打在凤兰美丽傲慢的脸上。
她早就听到姐弟俩打架的声音,他们越来越吵,她电视机声音也听不清了。
凤兰突然从沙发上起身,不耐烦地把嘴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当她满面怒容地站在房门口,姐弟俩都不由自主地噤了声。
凤兰用她氤满烟味的手指猛戳女儿的脑袋,斥责:“你说你跟他个小兔崽子,吵什么啊?”
训完了女儿,她又跨步上前,膝盖压在床上,把嘉言狠狠扯过来,甩了他两大巴掌。
嘉言好像被扇蒙圈了,一动不动。
她揪着嘉言的耳朵让他滚下来,面目狰狞,嘴里也咕噜了几句,咬牙切齿的。
嘉言听到了,凤兰阿姨在骂他:“个逼野种,操他娘的,麻烦东西,天天都不安生。”
佳念站在一边,她亲眼看到弟弟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去,灰蒙蒙、阴森森的,嘴角向下一弯,似乎要哭出来,又忙不迭咬唇忍住。像一只委屈的小兽。
最终,这场战争以凤兰的介入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