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有时也很脆弱、脆弱的不堪一击,越是想挽留却消散的越快!
最美的情不是完美,而是残缺和记忆,只有定格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才不会产生任何变数,因为它已经真实的发生了。
夜刺伸出那双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着段云鸿脸庞和发髻,他的相遇、爱情和离别不过短短数天,所有情义和思绪都定格在柳林这个偏僻的小镇。
夜刺嘴角抽动着说道:“云鸿,告诉我你真的不会嫌弃我。”
段云鸿紧握着夜刺的手说道:“从前直至以后,段云鸿生命中都只有一个女人她叫夜刺,她曾是最美丽的杀手也是最美丽的女人,而现在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段云鸿的妻子。”
当段云鸿说完这句话时,夜刺的生命也已经走到了尽头,漂泊浪荡的杀手活到生命的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属于她的名分,这个结局有些残酷却是完美的。
人离开世界的时候真的很安静,心跳、气息、体温会瞬间化为乌有,然而死亡却未能带走夜刺脸上的微笑。
段云鸿仰望夜空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夜刺的名字,声音回荡在柳林小镇每一个角落,但没有人会在意他的呼喊,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在意,江湖本就冷漠之地。
段云鸿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愤怒的望着金寿天,这盘棋还没下完但结局似乎早定。
金寿天冷冷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夜刺绝对不会死,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错,今夜我便要刀客、剑客统统给夜刺陪葬。”
金寿天扬手一挥大声喊道:“放箭。”
冷漠的弩手脸上全无表情,金寿天话音刚落他们便瞬间扣动扳机,所有的箭镞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又以同样的速度射向段云鸿和温云峰,他们没有躲也没有退。
金寿天所站的阁楼对面是一处阁楼,阁楼上也是一间小屋,一个蒙面男子静坐在屋里,没有灯火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光亮。
听着外面“嗖嗖”的箭苗破空声,他轻轻惋惜道:“江湖夜雨风波起,英雄自古难白头,优秀的好人往往都死的很早,通常这样的人也活的很愚蠢。”
说罢,他嘴角轻轻扬起了微笑,同情、怜惜、不舍在这样的微笑里根本找寻不到,似乎这样的结局他早已预料。
叶赎恶像尸体一般活在这个世界上,一纸薄薄的面纱让他永远成为了江湖的谜,而他留给江湖的永远是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眸。
段云鸿挡在温云峰面前,因为此时此刻温云峰更需要他的保护,然而箭镞是无情的,它不会因为勇敢和正义而转向。
箭镞之中带着风声,深秋的寒夜里让人窒息,望着迎面扑来的箭雨,段云鸿和温云峰都未曾惧怕,死亡到来之时恐惧不会有丝毫作用,只会让你在死前还经历一番挣扎。
突然大风时作,风从箭镞相反的方向吹了过来,狂风之中还带着些沙粒和落叶,让人无法睁开眼睛。飞速而来的箭雨也在将要到达段云鸿和温云峰身体时停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坠落在地。
大风如剑,然而此时此刻除了温云峰和段云鸿无人再能读懂这番剑气如虹。
或许还有一人知道,他便是躲在阁楼小屋里的叶赎恶,他喃喃自语道:“你还是出现了,原来你和我一样躲在柳林镇从未离开,只可惜你最终还是没有沉住气,因为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剑神、我是浪子。”
谁来了?叶赎恶口中的剑神又是谁?在这个江湖又有谁能够被称为神?
金寿天、弩手、温云峰、段云鸿所有人都闭上眼睛,狂风之中他们难以睁开双眼,手中的强弩和刀剑统统掉落在地,青岩剑也从温云峰手中脱落。
大风驻、沙尘熄、黄叶落,一切又归于平静。
金寿天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他并未惊讶,温云峰和段云鸿都不知道所踪,他应该惊讶和不解、更应该愤怒,而此时此刻他目光却落在了夜刺的尸体上,他缓缓的走下阁楼来到夜刺的尸体旁,轻轻的抱起地上夜刺。
金寿天喃喃自语道:“夜刺啊夜刺,我这里根本就没有解药,我本想用这样的办法将你留在我身旁,然而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情更不由人。”
金虎着急的冲上前来说道:“厂公,温云峰和段云鸿不见了。”
金寿天没有理会金虎的言语,从地上抱起夜刺的尸体朝着阁楼上缓缓走去。
叶赎恶并没有看到方才发生的一切,然而他却嗅到空气之中那些情愫,喃喃自语道:“再愤怒、再冷血、再无情,你最终还是一个情种,不过现在好了,她死了你情根也断,以后你便不会再动情、只要不动情便不会有牵挂,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能够成功——没有牵挂的人。”
柳林镇又归于平静,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因为大雨再次降临大地,连唯一能证明这段故事的血迹也被冲刷殆尽。
雨夜中出现了一个人,一个熟悉又陌生、一个神秘又不神秘的人,他是一个须眉白发的老翁,左手拧着一把刀,弯下身子万万拾起地上的青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