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柳林,这本来就是戏子的天下,这里没有英雄、没有高手、没有阴谋也没有罪恶,在这里似乎一切都是对的,死一两个人、调戏几下良家妇女,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然而段云鸿到了这里却显得极不正常,他没有理会那些戏子的叫喊,也没有理会这里的欢愉之声,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找人。
午后的柳林还是那么繁华和叫嚷,街上的行人依然水泄不通,迎面而来的全是胭脂和酒味。
段云鸿的目光四处扫视一直没有停下,虽然他深知这样是徒劳的,但某些时候遇到未知和困惑,也只有从徒劳寻起,否则人生将会索然无味!
转眼之间段云鸿也行到街道的尽头却丝毫不见温云峰的身影,柳林镇并不大也就一条街道而已。
段云鸿喃喃自语道:“难道温大哥已经离开了柳林了!”
烈阳高照、马儿也唏嘘不已,街道尽头处有一处简陋的茶舍,准确的说根本算不上茶舍,只不过是在路边摆了几张桌凳、撑起一片遮阳布而已,茶舍老板已是一个夕暮老人,佝偻着身子不时的向炉灶里添着炭火。
柳林本来就不是一个喝茶的去处,所以老人的生意并不好,桌凳之上已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段云鸿拴好马儿,朝着老人的茶舍走了过去,老人见到段云鸿过来了,赶紧走上前来满脸微笑的用袖角擦拭着凳子上的灰尘。
段云鸿轻声说道:“老先生不必麻烦,江湖中人风里来雨里去,些许灰烬不算什么?”
老人笑了笑说道:“少侠真是豁达之人!不知道少侠喝点什么茶?”
段云鸿说道:“就喝你炉灶上刚温好的茶。”
老人转身过去准备,段云鸿便坐了下来四处观望,从南盟城一路飞奔他也着实有些累了。
眨眼的功夫老人便弄好茶水端了上来,老人慢慢的为段云鸿把茶水沏上。
望着老人佝偻的身子,段云鸿不禁的问道:“老先生高龄?”
老人放下茶壶微笑着说道:“老朽七十有二。”
段云鸿又惊又叹的说道:“老先生如此高龄为何不在家颐养天年?还出来风餐露宿、日晒雨淋的。”
老人说道:“家中无人老太婆早些年得病去世了,唯一的女儿来着柳林镇做了妓女早已不认老朽了,所以只好来这里卖些茶水度日。”
听着老人的遭遇和辛酸,段云鸿也是一阵酸楚,然而老人脸上从始至终却从未停止笑容,他没有向生活低头,虽然过的不是很好但他应该是快乐的。
段云鸿收拾好情绪问道:“柳林的茶水似乎并不好卖,老先生在这里卖多久了?”
老人说道:“记不清了,应该已经有十多年了吧!老朽每日白天卖些茶水,晚上便在此收拾收拾休息,所以也没太在乎时日。”
段云鸿问道:“老先生昼夜都待在这个地方吗?就在三天前的深夜可曾见过有人走这里走过?”
老人想了想说道:“这几日天气不好,老朽风湿多年晚上都没睡好,入夜之后这条路上从未有人行走。”
段云鸿又问道:“老先生可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村庄还有多远?”
老人朝着东边望去说道:“沿着官道直走十里便有一村庄,不过这方圆的村子基本上都没有人了,不管有钱的还是没钱的都去开封讨生活去了,所以这方圆几十里已经再无村落。”
听到老人这样一说,段云鸿心中再次生起莫名的担忧,既然没有村落那么一切的线索就断了,老人既说三天前深夜并未有人路过,那么温云峰显然还没有离开柳林,如果没有离开柳林他又会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
段云鸿能够不敢再往下想,握住茶碗的手都有些颤抖。
突然身后街道吵闹之声骤然响起,一大群人朝着街道这头走来,这些人中有江湖人士、有普通百姓也有打扮的很显贵的公子哥,他们脸上挂满了笑容,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人多嘴杂段云鸿也听得不是太清楚。
只有这群人从段云鸿身边跑过的时候,段云鸿才顺手劫下来一名男子问道:“不好意思得罪了小哥!能不能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你们为何兴致勃勃朝那边跑去?”
男子说道:“听说柳林镇又来了一位绝世佳人,就住在镇东的柳林木屋之内,这不消息刚一传开,大家都想前去一睹芳颜。”
段云鸿松开了男子,男子便跟在这群人身后向柳林木屋的方向跑去,后面还追着一些青楼女子嘴里骂骂咧咧道:“男人真不是个东西,昨晚还打情骂俏,今天银子都不给就拍屁股走人了,老娘白忙活一整晚!”
这群女人那追的上这群男人,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刚好停在段云鸿身旁,段云鸿自然不会对这些女人多看一眼继续喝着自己的茶、焦虑者温云峰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