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侯爷跳进那水池中将人给救上来的。”
织雾诧异。
拾墨还道:“这说来也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是当年小郡主在宫中差点落水殒命……”
打那之后,小郡主便一直记恨着姚贵妃等人。
当初是姚贵妃手底下的人害得杏玉落入水池,且在她奄奄一息时都没有任何人来搭救。
若不是织雾当时出手,只怕杏玉早就成了一只水中怨鬼。
她一直记恨到今日不知怎地就得了机会,自不肯错过。
且会做下这样的事情,也的确很符合杏玉眼下偏执的性格。
织雾再想到姚太妃是杏玉这孩子的亲生母亲……当即便觉得这一切全都乱套了。
可眼下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事情。
最紧要的事情是……
顾宣清浑身湿漉漉地将姚太妃从池子里救上来,这样的举止不会是功劳。
甚至,与后宫妃嫔湿身相贴,这显然只会是罪过……
织雾心口不安极了。
尤其是她想到不光自己清楚哥哥和姚太妃有染的事情,当初的太子、如今的天子,也一样和她心里门清。
昨夜哥哥将锦囊丢火盆里的举止分明是再故意不过。
他害得天子烧伤右手,今日又送上这等把柄……
这让人很难不为此感到担忧。
织雾将这些事情在心头稍稍一捋,当即便坐不住了。
她想要让拾墨帮自己想法子求见天子,可不曾想,拾墨出去跑了一趟,还没托门路递关系,宫里便主动来了个太监接人。
织雾一颗心始终惴惴不安,上了马车,脑袋里都仍旧浑浑噩噩。
她猜到晏殷多半都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曾经那样亲密,又那样熟悉彼此的气息。
连哥哥都会猜到……他会猜到自然也完全不奇怪。
马车一路颠簸驶入皇宫。
待织雾再度抬脚踏入那大殿时,御案后的天子却屏退了所有人。
这次,殿中便只剩下他二人。
织雾走上前去作势要跪拜他,却听见男人嗓音低低沉沉地道了一句“不必”。
她动作僵顿住,他口中淡淡令她坐下,她心头压着哥哥的事情,便也只能坐下。
“陛下……”
织雾手边有茶,可她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只急切抬起乌眸,想要求情,“民女的哥哥……”
晏殷低头望见她攥住袖摆的指尖。
“顾宣清与你并非同支,关系远到你们也许都只是第一次见面。”
“你何故这样关心对方?”
织雾霎时微微沉默。
她不确定他是不是在针对哥哥……
可她如何会不清楚哥哥昨夜做得有多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