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人既然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明日一早离开只怕都算迟了。
她亦是想起徐老伯先前说过,北边有个匪窝,想要安全就走西边。
那时织雾还觉这是一重潜在的危险,现下想来,竟也会是她当下唯一可以自保的机会。
既然太子注定会落到土匪手里,那……
想来她从中推波助澜一把,也应该不会太难。
织雾当即在心下做出了一个极其惊险的决定——
届时等他被土匪抓走后,要不了多久,他的人就会赶到前来营救。
而在这段通过陷害男主才得以拖延的时间里,想来也足够织雾逃跑才是。
在这之前,徐老伯曾多次劝告村里人别走北边的路,可从未有人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织雾当天原想将客人运去北边渡口的马车直接包下,顺道劝同样要去渡口的村民改日外出。
可这么些年几乎没人遇到过土匪,连徐老伯的话都不听哪里会搭理织雾这么个面皮生嫩的年轻女子。
待织雾提出拿钱包车,村里人一根筋只当她一外乡人想要拿钱砸人,当场就要排挤她不准上车。
劝说无果之后,织雾无奈之下,最终竟还付出了比旁人多一倍的车费,这才得到了两个座位。
隔天一早。
马车行至北边荒凉路途中,果真遇到土匪拦截时,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车中有个体格健硕之人暴起反抗,却不仅没能成功将那土匪制服,反被对方一刀砍中脖子。
刹那间,男人脖颈断裂处鲜血喷溅,骇得众人哭喊连连。
土匪杀完人后,眼神颇为阴沉扫过人群,捂着同样鲜血直流的额头,到底还是怕会出现意外伤到自己。
他只翻身上马,恶狠狠地扬刀警告,“从现在开始,乖乖呆在原地的,老子保你们交出财物之后能留一条小命回家。”
“但当中若有胆敢逃跑的,老子便将你们剁成八块,心肝熬汤,碎肉做饼!”
这地方是这群土匪隐藏多年的巢穴,砍死了拉车的老马之后,纵使这群普通老百姓真敢跑,对于这群土匪来说,也不过是一场肆意快活的狩猎游戏罢了。
一番恐吓过后,这土匪便直接去前面不远处喊上兄弟过来宰人。
人群中哗然大乱。
可令织雾诧异的是,除了个别人梗着脖子不怕死地跑了。
大多男子妇孺竟真停留在原地瑟瑟发抖,哪怕捂着脸哭都不敢跑出半步。
一切竟都如织雾预想中的进展。
周围人互相劝说讨论,有的说逃,有的说不能逃。
织雾却只小声唤住身边从始至终都沉寂无比的男人,“夫君……”
“夫君的腿疾未愈,便是跑也跑不远,他们迟早都会追上,不如……”
织雾抬起面庞,朝对方说道:“我去报官。”
她腿脚灵活,身形娇小,哪怕跑出去后,想要寻一处掩体也都轻而易举。
晏殷瞥了她一眼,面对这样的变故面上半分波澜都无,口中却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