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我们也去找找看吧!反正有车mdashmdash"
白柠站起身,打断了葛文的话。看了看通讯器上的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mdashmdash还来得及。时间还很充裕。比起萧瑟所剩的时间,这是跟永远一样长的缓冲期了。
"我们回去吧。"
"...白柠?你说回去...是回去哪里?"葛文边说边看着白柠。
"当然是回livehouse啊!"
"白痴,你在说什么啊?都这种时候了..."
"说这种话的人才是白痴!你打算让表演开天窗吗?还有观众在等我们呢!"
"不,可是..."
老板缓缓站起身,朝儿子的后脑勺狠狠揍了下去。葛文只能含着眼泪闭上嘴巴。
"好了,你快去停车场把车子开过来吧!"
屁股被踹了一脚的葛文欲言又止地瞥了白柠一眼,接着便像要甩开萧瑟残留在房间里的气息般.冲了出去。
老板弯下腰,打算拿起贝斯琴盒。
"...那个混蛋,结果就这样欠到最后吗?"
"那个就由我来弹吧。"
刚碰到琴盒的老板抬起头来。老板的眼眸里映着白柠刚刚哭肿了、如今却已雨过天晴的脸庞。
"就由我来弹贝斯吧!"
"呃,可是...你..."
老板闭上嘴巴,看着一旁lespaul的硬质琴盒。
"谁要弹那种欠一屁股债的吉他啊!把它埋进仓库里吧!我们三个人要尽量撑住场面,就只能由我来弹贝斯了吧?"
"...你啊...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现实..."
"那当然。我可不是为了那个逃走笨蛋的遗愿而演奏,而是为了来听歌的观众。既然那个笨蛋自己要跑去听不到歌声的遥远地方,谁还管他啊!"
白柠抓起贝斯,转身走向门口mdashmdash也撕裂了弥漫着药臭味的空气。老板提着lespaul的琴盒,就跟在她身后。
我一定要弹给你看!我再次这么告诉自己。
或许他是一时兴起才会把lespaul留给白柠,但她连碰都不想碰那种琴。直到将来某一天再遇上某个人之前,她下定决心,绝对不弹那把琴mdashmdash直到找到比那个气色不佳又毫不隐藏**的白痴可爱一百倍、个性坦率又害羞、头脑又好,而且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贝斯手为止。
直到遇见让她觉得可以忘记萧瑟的人为止mdashmdash
我才不弹那把臭琴咧!
你等着瞧吧!
对不起。
谢谢你。
再见。
后来萧瑟怎么样了,白柠完全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只从老板那里听说了一些事。
说他在大三那年出去猎杀妖兽,结果被人陷害,落下一身的病痛,一直过着不断住院又出院的日子。
当医生判定治疗无望时,萧瑟向家里提出了请求。说他想死得像个摇滚乐手,所以只要给他钱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他一点一点地处理掉身边的东西,就连最宝贝的吉他都打算转让给其他会弹琴的人。就在他打定主意要把琴卖掉时,就遇上了白柠mdashmdash那个根本不知道有华氏7800度的音乐存在,还相信自己可以单独走下去,拖着无聊阴影的、十五岁的白柠。
你问她这算不算一种幸运?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