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应该把他们俩的事儿尽快敲定下来。”
唐俏儿心思缜密,又真心为初露的未来绸缪,所以思虑得更深一层,“你也知道,沈光景是够呛能同意这门婚事。那次在威尔逊父子的酒会上,当着那么多盛京名流的面,如熙让沈光景颜面尽失。
他如果还能同意把女儿嫁给你兄弟,那他会觉得自己沦为了整个盛京的笑话。别人只会觉得他被霍家狠狠拿捏了,向来面子高于一切的沈董哪儿能受得了这个?
眼下,趁爷爷身子骨还硬朗,做得了主,就让爷爷出面促成这段姻缘吧。”
沈惊觉星眸一瞠,大手奖励似地在她腰间抓了一把,“俏儿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爷爷很喜欢如熙,也是把他当半个亲孙子看的,有爷爷做主,沈光景就算想从中作梗也没办法了!”
……
霍如熙进房间时,沈初露正虚弱地靠在床头,一双乌黑的小鹿眸黯淡无光,眼神萎靡且呆滞。
一阵切肤之痛澎湃而来,快要将他淹没了似的,令他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阿鸢端着粥碗侍立在侧,想喂小夫人喝点粥,可无论她怎么哄怎么劝,沈初露却始终不肯张嘴。
“初露……”
听见男人沙哑的呼唤,沈初露像受了应激刺激,立刻紧闭双眼抱住了头,单薄瘦削的娇躯缩成了瑟瑟发抖的一团。
霍如熙僵直地站在床边,像被一块巨石砸在起伏的胸口上,懊悔又心疼的泪水在眼底打转。
瞧瞧……他都干了些什么啊!
如果他能再多一点耐心就好了,如果他再多为她考虑一点就好了……
“霍少,您别急,慢慢来。”
阿鸢低声宽慰着他,抬步刚要离开,却被沈初露从身后猛地搂住,带着哭腔嚷着,“阿鸢姐姐!不要走!不要走!”
“夫人,您别怕……不是别人,是少爷啊。”阿鸢连忙哄着。
“不要走……求求你了……”
“好好,我不走,我陪着您。”阿鸢看向脸色煞白的霍如熙,又心酸又为难。
霍如熙眼尖红着,单膝跪在沈初露面前,刚想去牵她的小手,却被她躲闪了开。
“如熙哥哥知道错了,以后我再对你说一句重话……你……你就放百万出来狠狠地咬我,好好出口恶气,好不好?”
沈初露紧咬住唇,唇瓣都泌出了血珠,却一句话都不说。
“你想怎样都好,求你不要不理我……老婆,求你……”
令不知多少人闻风丧胆,谈虎色变的霍少,在自己的心尖宠面前真是卑微得狗都不如。
单看这点,他和沈惊觉两兄弟,还挺一脉相承。
“你不是想去见母亲最后一面吗?我答应你。”
霍如熙话说到最后,明显哽咽了,“别说最后一面,就是两面,三面……以后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陪你。”
“如熙哥哥……对不起……”
听见女孩软糯的嗓音啜泣着,反而向他道歉,他快要被内心的愧疚压垮了,猛地将她搂入怀中,失而复得般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
他再也不会要求她什么了。
这样的折磨,真比杀了他都难受。
那枚从天而降的大石头,成功把林淮砸出了脑震荡,额头整整缝了八针。
林氏夫妇得知他们寄予厚望的长子如今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吓得肝胆剧震,受不了打击的林夫人直接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
林溯接到父亲电话时正在阅棠苑,得知母亲病发,他满心焦急准备去医院看望。
“林溯哥哥,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次唐槿没有退缩之意,用力攥住他的手,不愿松开,“你家里出了这么多事,已经乱成一团了,你一个人怕是难以处理,我陪在你身边,也能有个照应。伯母生了病,我是女孩子心比你细,肯定能比你照顾得好。”
林溯心里很感激,却还是踌躇,“阿槿,谢谢你有这份心……可是我们家对你……”
唐槿忙指尖抵住他的唇,温柔地笑着摇摇头,“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只要你爱我,无论怎样的困难,我都能面对,我不怕的。
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呀。”
林溯呼吸一沉,拉她入怀,柔声嗔着,“谁敢说你丑?我的阿槿,美若天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