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们在这座房子里找到唯一遗留的物品,自然得把它带走。
小心清理掉我们翻找的痕迹,我若无其事地下了楼,就跟自己并没有闯进过一间无主的房间一样,在楼下的小区公园里四处溜达。
可不要小看这不起眼的小公园,每天,都有无数来自瀚海市乃至全球的信息在这里汇聚、交流,因此,想要打听到那户住家的信息简直是易如反掌。
就比如,现在——
“你说的是8栋2单元602啊!”戴着金项链的广场舞大妈原本洪亮的嗓音被强行压低,意图营造出一种神秘恐怖的气氛来,“哎哟,那家可不得了啊!”
我装作感兴趣地凑上去,同样神秘兮兮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大妈给了我一个“小子你很上道”的赞许目光,见我不好意思地侧过头摸了摸鼻尖,才压着嗓子说,“那家死过人!死的还不是一般的人!”
我面上适时地露出非常惊讶的神色来,追问道:“怎么回事?死的是什么人?”
大妈东张西望地把周围一圈看过去,仿佛在害怕有什么人在偷听一样,“那户人家里原来有个男人,听说他不吃不喝,连门也不出,整天躲在家里神神秘秘的。后来……”
“后来怎样了?”我聪明地追问道,以满足爆料者被人期待的虚荣心理。
“后来他就死啦!”大妈身上劣质的香水味越飘越近,“警察那边跟我们说,他是自杀死的,可是听我家那口子的同学家的大舅妈说,他是被人活活吸干了才死的。据说他被人发现的时候只剩下……”
大妈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后面的话就卡在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这时,从边上跳着广场舞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比我面前的这个看上去更年轻一点。就见她施施然在我们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嗤笑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只剩层皮吗!”
金项链大妈一看自己要说的话被抢了先,当即不甘心地立刻道:“你就不怕他晚上来找你!”
后来的那个大妈不屑道:“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官面上的人都说他是信邪教自杀死的,要找也是找那些人去,我没做亏心事,干什么怕他?倒是你,居然怕成这样……哼!”
她的态度激怒了先来的大妈,先来的大妈怒道,“我就是宁可信其有怎么了!你那么有能耐你怎么不让管老师和你跳舞呢!”
两人便就广场舞老师该和谁跳舞的问题斗起嘴来。
我作为这场战争的导火索,见无法获取更多的线索,趁两人不备,偷偷溜了。
出了小区大门,我边走边和尤坚讨论我们目前为止获得的信息。
尤坚显然对两位广场舞大妈的话抱有怀疑态度,“邪教?鬼域也有邪教这一说法吗?”
从我们之前讨论得出的结果来看,面具男肯定是和人间或者是鬼域的魂力组织有联系的,不然是绝对摆不出来那种连假道士都不清楚来源的阵法。
我耸耸肩,“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没有的。宗教信仰在鬼域是政治正确。事实上,在鬼域,信仰宗教的人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他们因为没办法接受自己变成鬼魂的事实,反而会比活着的时候更加信仰那些虚无缥缈的神灵。他们号称一切宗教都是人内心的需要,是没有邪恶与否之分的。”
“那那个面具男到底是怎么死的呢?”尤坚有些暴躁地抬起头。我明白他的心情,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线索,居然就这样断了,换谁都不甘心。
“不清楚。但是他全身的血都被放干了,这个看上去更像是一种仪式,或许我们可以去警察局查看一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