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炸开了花。他无力地坐在沙发上,混乱地在茶几上找着香艳,狠狠打着火石,狠狠将烟雾吸入肺腑。烟灰缸一点一点被填满,全是吸几口就掐断的。却忍不住又点燃……
最后他将打火机一丢,转身进了卧室。她小小的身躯陷在米黄色的床褥中,那种香甜娇憨的画面,曾经是他每日在辛苦奔忙之后,最深最甜的慰藉,可是现在,他几步走到床前,猛地拧亮床灯。
强烈光线携着他的奔腾怒气而来,让睡梦中的池小浅不安地动了动,拧起秀气的眉,很快睁开眼来。陆少勋的脸几乎要贴到她眼前,她被猛地吓了一跳,猛地把脸往后撤了点,可是陆少勋的手下一秒就伸过来,像铁钳一样的冷硬和冰凉,圈住了她细白修长的颈项,她满脸被惊醒的浑沌迷蒙中,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那种没有温度的目光,像刀刃,像寒霜,落在她脸上,冷且痛,她本能地流泪了。似乎感受到母体的惊惧情绪,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开始不安地动弹起来,池小浅像低头看,可他的手掌却还卡着她的下巴,她低不下头,只能仰着脸任眼泪滑落,本能地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他的手其实并没有用什么劲,她在那缝隙里依旧能呼吸说话,只是,在他这种杀人的气场压迫之下,她纤弱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她终于记得去拾起自己被吓得几乎失掉的声音,破碎地说:“你疯了……孩子……”
孩子……不提还罢。
他的心尖猛地一痛,像被谁狠狠劈上一刀。他看着眼前这张明媚娇嫩的脸,这骗死人的一张脸啊。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池小浅眼前的光线被挡掉,随即唇角传来疼痛。这根本不是亲吻,他用施虐的力道啃咬着她。她感受到了在以往的任何一次亲吻里,都未曾出现过的恨怼。她往后挣扎,但他的手摁在她颈后死死固定住她,她避不开脸,又不敢太奋力挣扎,只怕伤到腹中胎儿。哪怕心中已经怕到发抖,也只能任他放纵这肆虐的吻。
直到唇齿间充斥淡淡腥甜,他才松开。而她的唇瓣,已经红肿。
“池小浅,你好……你好……”他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半句话,“其实你何必赔上自己,何必忍耐呢?”他也不知道自己胸腔里的滔天巨浪要用什么言语来表达,这样胡乱说着自己也听不懂的凌乱的话,终于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她像受惊羔羊一般的眼神,淡淡笑了,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陆少勋!”池小浅翻坐起来,跪着往前趴了一步,一边抬头喊他,她能感受到他频临崩溃的情绪,却完全不知道原由。而尽管他看起来那么危险,她还是不希望他走掉。从选择和他在一起的第一秒钟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一个能给她平静生活的男人,他的才干,他选择的路子,注定一生戎马辗转,激烈而起伏。可她何曾胆怯过?何曾后悔过?
陆少勋,从认识到结婚,到现在,池小浅从来是这样喊他的,连名带姓。极少叫他老公,更没有别的昵称,可是他还是喜欢听她用那种软软的声音叫他,她那样唤他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才是她的独一无二,呵,独一无二吗?他因为这声唤,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又看她一眼,可是一眼之后,还是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砰的关门声传来,是他甩上了大门。
池小浅哆嗦地坐在床上,她摸过床头的时钟,深夜两点。她怔愣地瘫坐在床上,这究竟是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心中的担忧还是压过了惊惧,她捧着肚子下床来,换了衣服就出门去找他。
好在军营里夜晚的照明还是很到位的,池小浅挺着大肚子在营房附近来回找,都不见人影,于是又往办公大楼走去。一楼,二楼,所有窗户都黑洞洞的,只有三楼上一间办公室亮着灯。池小浅知道那里是专供陆少勋的一个机密办公室,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有床有被褥,供他加班时可以休息。他大概就在里面吧。她赶紧提起脚就往三楼去。
“什么人!不许动!”一声响亮的断喝吓得池小浅浑身一抖。只见一个持枪的士兵从三楼蹬蹬蹬地跑下来,见到是池小浅,行了个礼:“嫂子!三楼是机要办公室,您不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