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药么……”
短短四个字结结实实地让三人愣了愣神——这简直与她们心中所想背道而驰。最后还是初六反应快,压低了声音问她:“姐姐想要什么毒?”
夏之秋缓缓深吸一口气——
“毒性急烈,药石无医。”
闻言,秦娆珎的脸立时变得严肃起来,她反按住夏之秋的手,声音低得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
“姑娘若真心想求药,午时三刻,鸿雁楼相见。”
夏之秋的目光落向身后,彼时白道正背对着她,坐于茶铺佯装品茶的路人。
她的目光偏回来,看着眼前三人,极郑重地点了点头。
鸿雁楼人多眼杂,只消三两下便将甩开了白道的跟踪。夏之秋找了个无人的雅间坐下,静静地等待着外面的叩门声响起。
投毒的想法在她脑海中酝酿了好几日,只是知晓白道跟踪,不便实行。如今阴差阳错有了希望,一股莫名的不真实感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独坐于屋内,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中砸了下来。夏之秋的脑海里满是父亲的音容笑貌,如今想想,楚藏还是骗了她,若没有他的授意,白道怎么会无缘无故对灯青下死手?那日灯青跌跌撞撞地要带她离开,是因为发现了楚藏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原来他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一个人——酸楚之意在夏之秋的胸腔中游走——这么久了自己居然丝毫未察觉,还与仇人日夜和衾而睡。她以为自己得遇良人,把自己交给了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
她抬起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从前的爱有多浓,如今的恨便有多深刻,夏之秋紧紧攥着拳,一遍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心软。
很快,叩门声如约响起,她擦擦脸上的泪水,起身去开门。
初六、六月和秦娆珎于案前坐下,只见初六从身后取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拎起口子往下倒,叮叮当当的瓶罐立时铺满了整个桌子。
“毒药应有尽有,任凭姐姐挑选。”初六一面说着,一面将散乱瓶瓶罐罐摆好。
夏之秋的目光逡巡而过,只问了句:“哪种是最毒的?”
初六仔细想了想:“都挺毒的,不过效用不同。像这个,毒发时浑身抽搐,痛苦而死;那一种是七窍流血,血枯而亡;我面前的这一瓶就柔和些,会让中毒者幻觉不断,沉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