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颁奖典礼要穿西装，西装这东西职业选手穿得少，经理本想给陶子瑞借一套，结果陶子青一听，大手一挥给弟弟买了套六位数的高定。
在基地的时候，陶子瑞就当着他的面试穿过这套高定，过一周再看，还是十分惊艳。
陶子瑞个子高，年轻，身材比例好，经过西装的修饰，更是无可挑剔，像个优雅清冷的贵公子，怎么瞧都惹眼。
“都说人靠衣装，”经理啧啧称奇，“这套衣服可得好好保存，年后拍宣传片，snow再穿一回，效果肯定好。”
“那宣传片让他一个人拍吧。”张黎并不想成为背景板。
“你也买一套呗。”经理提议。
“十几万呢，我上哪找个这么阔的哥？怎么着，从今天开始我喊你哥？”张黎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拉倒！”
陶子瑞穿着这身能赶上一辆小汽车的衣服，上车落座之前，还仔细拍了拍座椅上看不见的灰。
陶子青坐在靠窗的位置，欣赏着他的肩背，腰身，还有探出袖口的右手，很是自豪和满意。
毕竟是自己一手打造的。
他没给陶子瑞买过衣服，更多表现关爱的方式是打钱，陶子瑞的衣服向来由妈妈买，清一色运动服，不讲款式，只论质量，多少有点掩盖本身的光芒。
现在全都绽放出来了。
真耀眼。
那只右手在落座后，自然放到大腿上。
陶子青的视线顺着搁着手的大腿，往上移动，不可控地落到了裤裆上。
鼓鼓的。
还挺……
陶子青扭头看窗外，薄唇紧抿。
操。
“哥。”陶子瑞扯了扯他的衣袖。
“嗯。”陶子青没回头。
这段时间他没少做梦，睡在陶子瑞盖过的棉被下面，大脑仿佛是黄色的，每天睡醒都感觉无比苍凉。
憋得慌。
“我领带打不好。”
陶子青这才回头看他，发现领带真是乱打的，伸手解开。
指尖不慎划过凸起的喉结，顿住了。
喉结滚了一滚，发了烫。
“哥……”陶子瑞低眼看着他，“晚上，晚上能不能带我去海边？”
陶子青抬起眼。
陶子瑞跟他靠得很近，睫毛一根一根，倒映在水润的黑眸里，里面还盛着自己的脸。
呼出的热气落在他手背上，拂过细小的汗毛，痒得难以忍受，止不住颤栗。
怎么会这么想碰他？
“……行。”
陶子瑞咧开嘴笑了。
阳光正盛，他的脸明媚得看不出阴影，黑眸像微风吹过的湖泊，陶子青溺在了粼粼波光里，找不出自救的办法。
他要怎么做，才能在气息交融的距离内保持清醒？他的心肺都被缠住了，理智要如何挣脱？
颁奖典礼的获奖人选大家心里都有数，陶子青拿了个最受欢迎奖，和往年一样上台发表感言。
“其实拿这个奖项还挺惭愧的，”陶子青捧着奖杯，笑容温和，“今年成绩没那么理想，感谢俱乐部、粉丝还有几位队友一直不离不弃，希望明年可以带给你们更好的表现，我会再接再厉的。”
“青宝的获奖感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官方啊，”主持人鹿鹿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看在大家都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一点点秘密呢？”
陶子青看了她一眼，“啊”一声，“还真有，我感觉我腰不是很好，前几天黎哥找我比仰卧起坐，黎哥一口气做了九十个，哇，那个公狗腰……”
台下一阵起哄，鹿鹿脸上闪过一丝羞恼，赶紧转移话题：“咳，相信大家都知道，dic上周官宣的新队员snow是你弟弟，可以问一下，即将和弟弟并肩作战是什么感受吗？”
陶子青早有准备，端着笑，“最近这段时间，我和snow已经打过不少训练赛了，snow和dic的契合度很高，所以我和其他队友都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比赛，相信有了snow的加入，dic可以拿到更好的成绩。”
采访陶子青是一件很没意思的事，他就跟铜墙铁壁一样，怎么捅都不漏风。
比起陶子青，大家还是更期待今天的男明星张黎，小情侣站一块儿假装不熟才好玩。
“好，接下来让我们恭喜2019lpl年度vp获得者——张黎！”
鹿鹿刚报出张黎的名字，现场就有些失控，口哨声连成一片，还有人偷偷喊“结婚”。
张黎绷着脸上台，接过奖杯，跟鹿鹿金童玉女一样站在一起，“呃……谢谢兄弟们这么热情，那个……”
会场沉默了几秒钟。
“糟了，”张黎说，“青宝已经把我想感谢的人都感谢完了。”
“还没感谢你未来的媳妇。”有人不高不低喊了一嘴。
“快感谢一下你未来的媳妇！”
张黎又气又想笑，“是，我还得感谢一下我未来的媳妇，辛苦了，等了我这么久。”
台下掌声雷动，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娶她娶她娶她——”
鹿鹿红了脸，眼里有泪光闪烁。
“嗯……”张黎举了举奖杯，“虚的也不说了，我这几年，最期待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拿世界冠军，一件是和喜欢的女生结婚，希望明年可以圆梦。”
台下掌声经久不息，陶子青“嘶”了一声，“这么看张黎，还挺帅的。”
“哥期待什么？”陶子瑞问。
“冠军。”陶子青鼓着掌说。
陶子瑞看了他一会儿，没等到后面的话。
张黎这段感言无疑是今晚的热点，现场气氛一举推上了高潮，直播间弹幕都刷爆了，十几万人跟他一起期待梦想实现的那一天。
张黎下台以后，鹿鹿花了一分钟才调整好情绪，继续宣布下一位获奖得主：“接下来要颁发一个没什么悬念的奖项，网友们都说今年下半年lpl出现了一个奇迹，这个奇迹年轻、帅气、天赋超然、潜力无限，出道就为我们捧回了世界亚军奖杯，我想大家应该都猜出是谁了……有请我们的最佳新人——snow！”
因为气氛还在，即便陶子瑞没什么朋友，会场还是响起了非常轰动的掌声。
在掌声的陪伴中，陶子瑞站到聚光灯下，眉目俊朗，身型修长，黑西装折射着点点光辉，活像个盛装出席的明星。
鹿鹿见他是新人，放松语调引导：“哇，snow，你今天好帅啊，特意打扮过吗？”
“嗯，我哥打扮的。”陶子瑞说。
现场安静了几秒钟，都在等他的下文，可陶子瑞好像没话讲了，沉默地站在台上。
张黎嘴角一抽，“他不会把稿子忘了吧？”
陶子青：“……”
不是不可能的。
他俩拿奖拿习惯了，知道上台要说什么，经理就没操心他们，但给陶子瑞精心制作了一篇长达六百字的获奖感言，光看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的那种。
现场气氛一度很尴尬，鹿鹿忙出来救场，“啊，是青神为你挑的衣服是吗？”
陶子瑞点点头。
“青神眼光真好，”鹿鹿笑着说，“snow，相信你自己也有看到，这段时间网上关于你的争议特别多，作为新人，你会觉得惶恐吗？”
“还好。”陶子瑞说。
“看来snow心态还是非常不错的，”鹿鹿说，“那我就再问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你在dic和队友相处愉快吗？比起老东家bw怎么样？”
“bw比较自由，”陶子瑞顿了顿，“但我喜欢dic。”
“为什么？”鹿鹿问。
“因为我哥在。”陶子瑞说。
陶子青：“……”
张黎轻轻吹了声口哨，台下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陶子青，摄像头也怼了过去。
陶子青扶着额头，僵了两秒，扯出一个给年级第一开家长会的欣慰的笑。
鹿鹿愣了一下，“啊！我来猜一下，所以你是为了青神转到dic的是吗？”
“是。”陶子瑞说。
“看来你们私底下感情真的很要好啊。”鹿鹿感叹道。
陶子瑞点点头。
“现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对青神说的话？”鹿鹿问。
陶子瑞看向台下的陶子青，“哥，我会带你拿冠军，等你拿了冠军……”
陶子青维持着平静的笑容，心里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
陶子瑞，真别！
别在这个时候犯病！
“请我吃巧克力。”陶子瑞说。
陶子青：“……”
“给你买一车！”张黎带头鼓掌。
“哇，原来snow喜欢吃巧克力……”
陶子青慢慢抬手跟着鼓掌，神经松弛下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可没放松多久，他便在陶子瑞眼中看出了一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失落。
聚光灯太亮了。
他看得那样清晰。
“青神，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鹿鹿朝他看过来，“看到弟弟这么优秀，你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话？”
旁边有工作人员递话筒过来。
陶子青张了张嘴，“如果有一天，我们夺冠，我就……”
望着舞台上那双失落的眼，陶子青喉咙里那句“请你吃巧克力”怎么都咽不下去，顶在所有话上方，噎得嗓子发痛，仿佛不吐出来就无法言语了。
“就请你吃巧克力！”张黎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