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扪心自问,她恨陆向远吗?
她自然是恨的,陆向远对她,还有对丢丢都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
可江少勋的怒火却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住,他当年可以一句话就让陆向远晋升,现在也可以把他踩入深渊,如果江少勋因为她或者丢丢,而对陆向远做了什么事情,那她宁愿不要。
冤冤相报何时了,长欢心里藏着事,窝在江少勋的怀里再无睡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长欢这才动了动自己酸楚的脖子,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让她浑身肌肉都紧绷僵硬着。
江少勋修长的手却适时伸来,帮她按压着酸楚的脖子,她身体都仿佛要软了下来。
丢丢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撒着脚丫子就跑回了家,长欢感觉肩膀缓和了许多,便按住江少勋的手:“四哥,谢谢!”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处理一些事。”
长欢下意识就问道:“什么事呀?”
江少勋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长欢下车后,朝他挥了挥手,目送他离开。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里,长欢在原地站了一会,拿出手机,一边在电话里和臻臻约好,一边往车库里开了一辆车。
到了约定的地点,叶臻臻就钻进了车子里面,她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比长欢这个艺人还要怕被人看见。
叶臻臻系好安全带,就一连串如炮弹般的问题蹦了出来:“长欢,你不是带丢丢跑了吗?怎么现在又被带回来了?你和江少勋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呃,这个说来话长。”长欢只挑了最重要的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要跟他结婚了。”
叶臻臻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得铜铃大:“你考虑好了?”
长欢看到叶臻臻眼里的吃惊和不安,她佯装轻松地笑了笑:“考虑好了呀,我们结婚,还能给丢丢一个家,这样不就很完美了么。”
“可是,江少勋这么残暴。”叶臻臻说得很小声,仿佛怕是被谁听见了的模样,“你带着丢丢逃开的那天,陆向远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江少勋就朝着他的腿开了一枪,陆向远的脑袋也被砸得血肉模糊的,如果不是宫泽把他送去了医院,陆向远的命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一想到那个场景,叶臻臻鸡皮疙瘩遍布浑身,那天过后,她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你真考虑好了?这不是一件小事,万一哪天你不小心就惹恼他了。”叶臻臻越想越后怕,长欢这么瘦小的身体嫁给他,她很担心啊。
长欢将颤抖的叶臻臻拥抱了起来,温声说道:“没事的,我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也没有伤害过我,今天还专程去拜访我妈,要我妈放心把女儿交给他,这样一个人,不会对我残暴到哪里去。”
长欢虽然是这样安慰叶臻臻,可她自己都不确定。
江少勋又怎么没有伤害过她,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仿佛要撕裂她,然后又在事后给她一颗糖,在她第一次带着丢丢逃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打她了,还把赵姐给炒了,也许这些都没有踩到他的雷池,所以他的反应还算比较温和。
长欢将他的不好都从脑海里甩了出去,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和他在一起,就不要被那些不好的回忆所影响,更何况,那层秘密被捅破后,江少勋对她比以前好多了。
“放心,再怎么样,他也会看在丢丢的面子上,不会动我的。”这话,长欢像是在安慰臻臻,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叶臻臻还想再说点什么,又无从说起,宫泽无意间透露了一些江少勋的可怕之处,她就是担心长欢。
良久,叶臻臻才无奈说道:“你跟他,就像是小兔子和狼,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剥得连皮都不剩。”
“臻臻,你太夸张了。”长欢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连忙拉着臻臻的手:“臻臻,你知道陆向远现在在哪吗?”
“医院,最近的酗酒让他身体变差,又在受伤的时候在雨水下淋了一夜的雨,他这是在自残。”叶臻臻说完,看了一眼长欢,“你别心软啊,他对你做过的那些事情,不值得你去心软。”
长欢摇了摇头,现在听到这些事,她平静的心湖泛不起一点波澜:“臻臻,你帮我做一件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