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风道骨,明澈无暇,对方明明无一丝一毫不正之气,骆秋发觉自己错了,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陆子游胸口发酸,从骆秋怀里挣扎着坐起身,吐出口酸水,吐完瞥见才旁边有一双白底黑条的布鞋。顺着鞋袜往上看,淡蓝色长袍隐约拂动,雪白发丝衬着张辨不清年龄,五官端正的男子的脸。
男子微微笑着,对他摊开掌心,甚为温柔:“子游,来我这里。”
坐在观里的蒲团上,骆秋错愕到无以复加,同时满心疑惑:为何江湖无解的钻骨散,他有药可解?为何无人告诉他陆子游的名字,他不问自知?为何非亲非故,他救了人却提奇怪要求?
原说睹物思人,今日睹人思人。风煌的举动与语气像极了另一人。积蓄了多日的思念,终于爆发,陆子游扶着地砖,嚎啕大哭:“卿云……卿云,我好想你!”
想长安城将军府里那棵陪伴他们长大的梨花树,想街头那家他们常去吃的面馆,想街中酒娘子酿的女儿红,想冷倾衣窗子里望见的月光和茶香。
“对了嘛,想就是想,为什么要压抑自己的天性,想你就去找他,跟他在一起,不离不弃。生又何欢,死又何惧。”风煌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几句话说得十分性情。
陆子游欲言又止,视线移向身边的骆秋。他欠骆秋一条命,是走是留,何去何从,该听他的。
仿佛铺了整整一个心湖的灯船,被猝不及防而来的巨潮转眼打湿,吞没。骆秋哑了半晌,终是苦笑:“……找他去吧。”
心疼自家大掌柜的田枣,忍不住哽咽:“掌柜!”
解了禁的蒙帽无奈叹气,张嘴就是:“师傅,你这样……”
“嘘。”风煌威胁他,“为师不介意多封你几次口。”
蒙帽撇眉瘪嘴,委屈到不行。
“骆秋……”陆子游犹豫稍许,握住他左肩,“是我对不起你。此生你我无缘,枉费你一腔真情。”
“若有来生呢?”骆秋仍不死心。
陆子游顿了顿:“你定会遇到你的良人。来生若再相见,我们便是家人。”
下山之前,风煌送给陆子游一只面具,并嘱咐:“脸上的伤没好,先戴着面具遮遮。沿路有不少人等着杀你,我劝你暂且隐瞒身份。等到了长安,冷倾衣如果认得出面具之下的你,你便认了,反之,便回我这,玩个几年再回去,如何?”
陆子游摸着手里质感同人皮一般无二的面具,郑重地点了点头。
而风煌还不放心:“我不是在建议你,而是在命令你,你可懂这二者的区别?”
“是。”陆子游抱拳,“晚辈定会照做。”
风煌戳戳自己的倒霉小徒弟,蒙帽闷闷不乐道:“师傅他神通广大,远在万里之外的事都一清二楚,所以此去你们切不可偷耍伎俩。陆公子,骆公子,田公子,你们三位可都听明白了?”
陆子游规规矩矩道:“明白。”
骆秋点了下头。
田枣摸着后脑勺:“啥意思,俺是老实人,俺不会偷东西!”
风煌:“……”
蒙帽:“师傅,要把他丢下山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田枣:qaq为森么要丢宝宝下山???
第35章狗生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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