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沉下了远处的山坡,暮色沉沉地笼罩下来。许长安捡了些附近的干柴,生了堆火。他翻了翻仓促间随便提来的包袱,只找到几块被日光晒干所有水分的面饼。
试探着咬了咬,结果好悬没崩掉一口牙。许长安把面饼扔回去,正琢磨着去哪儿弄点吃的时,忽然听见薛云深叫他。
虽然上午薛云深口不择言乱说话惹恼了许长安,但许长安自认是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男人,因此决定在晚饭时原谅他。
现下晚饭还没着落,可惜薛云深已经率先递了个台阶,许长安在顺势下了和过会儿主动和好之间犹豫半息,果断选择了前者。
“怎么了?”许长安懒洋洋地折过身,话音还未落地,人却先怔愣住了。
薛云深不知何时穿上了他那件做工精良刺绣繁复的亲王服,绛紫色的锦袍沾足了水,姿态优雅地漂浮在水面。他全身一处不露,唯独领口比白日略敞开了些。
如墨亦如瀑的长发被放了下来,湿漉漉地垂在水里,搅幻出水墨般的朦胧。月光下,他那双水雾氤氲的狭长眼眸,仿佛跟着淬了些银色的月光,给本就精致的眉眼,锦上添花地添了几分风流气韵。
他大抵是刚刚凫过水,薄唇略微张着,正粗粗喘着气。光莹的水珠路过他嘴角,沿着瘦削的下巴滚落,途径微微凸起的喉骨,无声淌下了若隐若现的精瘦胸膛。
许长安喉咙无意识地滑动了两下。
对面,察觉到许长安咽口水的举动,薛云深牵唇笑了一下。
他笑起的模样不像平日,线条分明的嘴角先一边挑起,而后另一边才跟着动作,无端透露出几分邪气的诱惑来。
哗啦的水声接连响起,薛云深涉水而来,一步一步踩地极其稳当,像是踩在许长安的心房上。
随着薛云深越走越近,漫过他胸膛的水也逐渐降了下去。
腰腹、大腿、膝盖、小退……直至赤裸的双足踩上黄澄澄的沙子。
那双沾了黄沙的脚慢慢在许长安面前停了下来,许长安顺势仰起头,听到了一句悠悠的叹息:“长安……”
有些冰凉的手指抚了上来,拨开了许长安柔软的嘴唇。
许长安情不自禁地动了动舌头,含住了那根胆大包天的手指。
滋滋的吮吸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轻而易举地勾出了潜藏在最深处的欲望。
薛云深又放了根手指进去,两根手指一起拨弄着许长安的柔韧的舌头。
“唔……嗯唔……”
许长安支吾着发出声音,来不及的吞咽的液体很快溢出了嘴角,在他下巴处滴出道剔透的银线。
声色景人,凑到一处便是一场燎原的大火。强忍多时的薛云深再也忍受不住,他猛地拔出手指,右手圈住许长安腰身将他整个人往上一抬,低头就要吻住害他夜不能寐的嫣红。
然而千钧一发之刻,薛云深忽然觉得臂中一空。
一颗顶着粉色花苞,刺软趴趴的仙人球自半空中掉落下来。
薛云深:“……”
无视悠悠落了地的空袍子,薛云深面无表情地再次跳进了湖泊里。
沙漠里的湖泊水温总带着些欲盖弥彰的热度,薛云深泡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冷下去的趋势,只好将就着泡在水里,眼睛盯着岸边的仙人球。
粉红色的花苞快速绽放了外两层花瓣,剩下的一层,却还需要一点功夫。
或许一盏茶,或许一炷香,这得取决于许长安的承受能力了。
虽然知道许长安幻想里的铁定是自己无疑,但此时此刻,薛云深还是忍不住深深地妒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