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昏暗的环境下,难为薛云深还能瞧清许长安眼底的薄怒。他从后头环上来,单手搂过许长安的肩膀,顺势送上了略带讨好意味的亲吻。
许长安不情不愿地回亲了亲薛云深。
不带任何情欲的浅吻结束,许长安转过头继续忙着擦手指,薛云深为了日后殷勤地替他揉手腕。两人搂在一处,俱没说话。
待指缝擦干净,弄脏的褥子收拾好,后事悉数善了,许长安记起先前薛云深的话来,随口问道:“书呢?”
薛云深没料到他还记得此事,当即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答非所问道:“今儿天色太晚,夜里又看不清东西,不如等明早醒了——。”
余下的话在许长安掏出火折子吹亮之后,息了声。
“书呢?”许长安又问了遍。
薛云深挪了挪,从马车阔凳的垫布里抽出本薄薄的线装书。
许长安接过来瞄了眼,好悬没倒吸口凉气。
只见封面左面画着座万紫嫣红的别致庭院,右面上书《庭院深深深几许》。
乍然一瞧,好似本无伤大雅的诗集,待凝目一看,才会发现从院墙内荡出来的精致秋千里头,还画了两位上下交缠的人影。
“长安你瞧,秋千竟然还能这样用。”薛云深颇有研究精神地探讨道。
许长安没工夫去深想话里头的含义,他随手翻开书页,发觉每一副内容都极其绘声绘色,活色生香。什么观音坐莲猴子捞月,千秋万代老汉推车都略去不提了,这里头竟然还有马上成功,负荆请罪。
等等,负荆请罪?!
许长安翻回上页,重新扫了眼,立马又黑着脸合上了书页。
奈何薛云深眼睛比他尖,已经早他一步看清了:“长安原来你喜欢这样的,我们以后可以试试。”
“不该当着他的面翻开。”许长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内心很是绝望。
此时,他尚未深刻认识到薛云深的学习能力有多惊人。等到被牡丹枝条捆绑在床榻间动弹不得,隐隐觉得姿势似曾相识的那时,已经迟了。
“没有!”许长安面红耳赤地反驳道,他猛地抬手把春宫图册甩进了马车角落,心里想着明早一起来就把它毁尸灭迹,手上却吹灭了火折子,而后一把扯开被子,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道:“快睡,明早还要赶路。”
薛云深今夜得了次手,知道王妃面薄不可过于操之过急,故而很是乖巧地顺着许长安的意思躺下了。
一夜好眠。
这是自进入万重山以来,段慈珏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
昨晚他与楚玉按道理是要继续守夜的,鬼姑娘见楚玉脑袋鸡啄米,委实有些于心不忍,因而主动提出替他们守一晚上。作为报答,次日天亮以后段慈珏需要帮她一个小忙。
于是,等翌日大清早,许长安从薛云深的手脚底下爬出来,拎着本春宫图预备将之挫骨扬灰时,火堆旁只剩下鬼姑娘孤零零一人了。
昨日许长安与薛云深尽管竭力克制住了手脚,但是动静仍然有一丝泄露出来。早睡的其他三人或许不知情,但逃过守夜的鬼姑娘却是太难了。
许长安想到这层,面上有点薄红,不太好意思地跟鬼姑娘打了个招呼:“早。”
作为过来人,鬼姑娘很能理解他们这些如胶似漆的少年郎,她佯装没发现许长安的不自在,托着下巴回了个早,而后借口要去取个东西,将地方单独留给了许长安。
鬼姑娘一走,许长安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