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你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娘。”发鬓凌乱的柳棉急步走到许长安身边,边拿手试他额头的温度边发难道,“楚玉呢?还不赶紧扶公子去床上歇着?”
“娘,我没事。”许长安简直恨不得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仆从拖出来打一顿,他颇为无奈地拉下柳棉的手,示意她看罗汉床上躺着的楚玉,“是楚玉受伤了。”
柳棉将信将疑地把许长安从头至尾摸了遍,确定毫发无损后才匀出目光给楚玉。
“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这是伤着哪里——”柳棉惊疑不定的嗓音停住了,她视线落在了段慈珏脚边的人头上。
“这是温廷尉家的孩子吧?”进门后还没说过话许慎开口道。
在长辈和在同龄人面前终归是不一样的,段慈珏执了个晚辈礼,态度恭敬道:“正是温大人次子温元溪。”
“温元溪遭魔物侵袭后理智全无,在银楠巷出手伤了令公子书童楚玉。”段慈珏若有所指道,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过程,“幸而公节当时就在不远处,这才能出手帮忙,带回楚玉。”
不过,他话虽说的简单,给出的讯息却并不敷衍。
首先,魔物温元溪已死,学子谋杀案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可以结案了。其次,银楠巷香位于皇城西,与皇城东的大司马府相距甚远,楚玉不会无缘无故地半夜出门,主动送到魔化的温元溪手里。
联想到前日折损的许道宣书童如意,再结合楚玉大半夜出门的举动,恐怕,是那魔物盯上了许长安。
“这小子在提醒我楚玉是因为长安才受的伤呢。”素有“老狐狸”之称的当朝大司马许慎,易如反掌地看穿了段慈珏的算盘。他也不戳破,而是直接点了许长安名字:“长安,还不赶紧谢过段公子?”
误会便这么结下了。
等不久后楚玉醒来,主动要求为自己的意气用事领罚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得了个救主的功劳。
当然,那是后话了。
现下,许长安猛地伸手拍了下额头,这才想起来由于着急楚玉的伤势,居然忘了向段慈珏道谢。
此前许长安与段慈珏有点过节,不过楚玉性命当前,一切皆不重要了。再说整个弘文学馆,有几个没因为段慈珏嘴贱而跟他有过摩擦呢?
许长安拱了拱手,真心诚意道:“太岳谢过段兄大恩。”
“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段慈珏回了礼。
即使心里完全不清楚楚玉为何会半夜出现在银楠巷,为了防止他受罚,也总归是先替他揽了功劳再说。现在目的既已达到,加上许慎夫妇在场多有不便,因而段慈珏朝许慎一拱手:“人既已送到,公节便不叨扰了,先行告辞。”
“段公子请留步。”却是一直不出声柳绵挽留道,她瞧着段慈珏与楚玉相差无几的惨白面孔,委实有些放心不下。
“段公子脸色这般难看,怕是也伤得不轻,不如等太医来了,一同看过再走不迟。”说完,柳绵转头吩咐自己的贴身丫头,“明月,你去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明月俏生生应了,转身就出了门。
没过多久,头发花白的老太医木苦,便被奴仆和明月搀扶着进来了。
给楚玉段慈珏两人分别诊了脉,老太医捋了捋胡须,边示意药侍收拾东西边道:“令公子书童伤势严重,幸好段公子及时用自身的生命力救了回来,现在只需送回回春局,种进土里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至于损失了不少生命力的段公子……”老太医大手一挥,镇定从容地做了决定,“也一并送去回春局,种进土里!”
“不、不是,”旁边目瞪口呆的许长安终于反应过来了,他腾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