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两岸有树,有房,有悠闲散步觅食的鸡群,都匆匆地从视野中走过。后来何文泉都不去看了,只紧紧抱着父亲,闭上眼睛,感受风从耳边卷过,水气被日光照得蒸腾上来,环绕在他手腕上,亲吻他的脸颊。
何原觉得再远何文泉就该站累了,于是绕了个大圈,原路返回。
上岸的时候何原从后面抱着何文泉,岸上租船的人要接手,何文泉躲了一下,还是被那人攥住了手和手腕,拉了一把上了岸。
何文泉有些不太高兴,手腕上粗糙陌生的触感挥之不去,他一个劲儿地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被看在眼里的何原抓住了手,拿到嘴边亲了亲。
何文泉立马就动弹不得了,红着脸由父亲牵着手走。
两人在河边的石凳上坐下休息一会儿,又沿河走了走,便上街吃晚饭去了。
日头还早,已经开火的店家很少,何原找了一家看着干净的,点了几道菜,边等边和何文泉聊运动会的事儿。
何文泉说今年学校新增了许多室内运动,是专门为他们这种运动困难户和力气小的女生准备的,他报名了投飞镖,班里好些人报,名额给了他,他一定要为班争光。
小同学讲得眉飞色舞,听得何原也笑了出来。
这时服务生端了两盘菜上来,刚布好,突然一个喷嚏冲着何文泉打了出来。
何原搂住儿子,伸手挡住他的脸和口鼻,看了眼服务生说:“结账。”
服务生被吓得慌了神,连忙道歉,说:“实在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您看要不我给您重新炒下?要么这两道菜算我送您的?”
何原没同他多说,拿了三百块钱出来放在桌上,道:“不用找了。”起身带着何文泉便走。
反正景区餐馆也不靠回头客吃饭,有这种冤大头自然不会多加挽留,服务生暗自骂了两句收了钱。
看父亲突然凶成这样何文泉也有点怕,一路跟着他没敢说话。
回旅馆何原管老板要了开水,冲了一杯感冒冲剂叫何文泉喝。何文泉吹吹热气,小口喝了。
何原接过空杯子,问:“苦吗?”
何文泉摇摇头。他从小泡在药罐子里,小时候是闹过怕苦不想吃药,不过现在习惯了,区区一包感冒冲剂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何原还是低下头来,轻轻吻他的嘴角,尝到了一丝苦涩。
何文泉张开嘴来,何原便也吻得深了一些,离开之后问他:“要不要吃块巧克力。”
何文泉双手捂着嘴猛摇头。
“你想吃什么,我叫人做了送上来吧。”
晚上何原也没再提出门的事,何文泉看河边有许多人放孔明灯很是眼馋,但晚上外边的确挺凉的,他也只好乖乖坐在窗前干看,同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看时间差不多了,何原拿自己带的床单铺了床,覆了一层薄被,又从柜子里拿了两床被子压到上面。他先自己脱光进去躺了会儿暖了床,才喊何文泉进被窝脱衣服。
父子俩光秃秃地抱在一起非常暖。何文泉睡前又喝了药,此刻觉得药气蒸腾起来,浑身开始发热。何文泉睡不着,问:“爸,您生气了吗?”
何原说:“没有。”
何文泉想到他那么凶,还是有点怕。何原搂紧了他,他便不怕了,不挣扎地贴到他身上。何原一手抚摸着儿子光滑的肩头,一边把鼻子埋在儿子的头顶,随着呼吸嗅他的味道。
他难受时,父子俩亲昵时,他受了惊吓何原安抚他时,何原经常这样抚摸他。何文泉却觉得此刻的意味有些不太一样。何原的每一下动作都谨慎又迟疑,好似生怕哪里有半分过火。
何文泉近来看了很多资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只是他一直很怕,不敢去验证。
但下次不知何时才有契机同床,何文泉想他早晚要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