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这是何必呢?我是不会说的,他也不会说的,这世上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了。你还是将军,还是南部百姓心里举世无双的好将军,卫大将军的声明一点都不会抹黑。那何必还跟一个死人计较呢?她都死了,死了这么多年了,她争不过你了。”
“我不知道,”卫忠突然开口答话了,“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李玄问道。
“她的骨灰被倒进了安曲江里。”卫忠说完转身离开,留李玄一人怔怔的呆在原地。
安曲江的江水是平静的,不起波澜的镜面上映着一轮圆月。李玄立在江边,江风很大,吹散了他额前的一缕发。
“我该叫您什么呢?”李玄对着这一平如镜的江面开口说道。
“还是叫伯母吧,这,总不算错。”
李玄又想了想,道:“也不知道伯母心里是觉得我怎么样……”
“李修齐一切都安好,也没发病,我让他留守在京城里。但他还是给了我三个锦囊妙计帮我。”
“我今日来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求您在天之灵明日能保佑我。我还不能在李修齐前面死,因为我死了,李修齐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那样,那样太孤独了,就跟您一个人在这将水里面一样孤单。”
江水如练,安详如镜,不给李玄一丝回答。
李玄揭开一壶酒的盖子,将壶中酒倾入这浩浩江水之中,道:“我也不知道伯母爱不爱喝酒,不过我是挺爱喝的。”这时江上起了一阵微风,好像是在回答李玄,但李玄也不懂这阵风到底是说她爱喝,还是不爱喝呢?
第64章
一场战争的胜利多少还是要靠一点运气,而这一次李玄的运气不错,清州国真信了他们暗渡陈仓的伎俩,在第一条支流的东口镇安了最少的兵——两百五十个步兵和五十个骑兵,还有一门大炮。
兵分两路。一路是由李玄带领的步兵徒步涉过江水,到达了南面最高点,由一支分队在通往徒涉点道路两侧的高地以为掩护,剩下的步兵则探水徐渡,大队随后继进,当天便抢占到了西南处高地,露营于此,不再深入,等待卫忠的支援。
另一路由卫忠带领,在江面上架设浮桥,江水徐缓,清州国部署错误,浮桥当日便搭设完成,十万精兵过桥而来,齐聚西南山面,大战将即。
激战前的等待是焦急的,南部冬夜里徐徐冷风,吹红了将士们被灰糊上了的脸庞。他们围在火堆旁边静静的喝着酒,喝得很认真,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一碗酒,是不是他们的最后一口。
“他妈的,”一名将士搓了搓脸,一口咬下一半火红的尖椒,在嘴里吧唧吧唧嚼了几下,“这天怎么还不亮啊,老子都等不及了。”
“等不及去死啊?”另一名将士翻了个白眼,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急着去投胎啊!”
那人扭了扭肩膀,道:“痛痛快快的干上一仗,死了就死了,没死就能快点回去了。”
“哦,”另一人笑道,“原来是想媳妇了,怪不得。”
那人没有反驳,而是眯起眼,道:“难道你就不想了?跟这么一群身上臭死了的臭男人一起睡了这么多天,我想抱着香喷喷的女人睡觉怎么了?”
另一人扑哧笑了,道:“你别急,这场仗打得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