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夏陌殇一动白清莲便就此丧命,可是紧张的神色溢于言表。夏陌殇转头,冷冷的看着夏陌宁,随后眼都不抬便将白清莲一掌打飞了十米远,白清莲瞬间吐血,夏陌殇冷冷看着夏陌宁“如你所愿。”连声音都听不出任何感情。只见他身影一闪,夏陌宁便感觉到了无边的压力。心里一惊,夏陌殇的武功竟然有了这么大的上升,以前他便不曾是对手了,更何况现在,心里一凛,便赶忙抵抗。只是十招,夏陌宁不敌,便被一掌打退了数十米,夏陌殇却没有留情的打算,追身上前,那架势很像是要给夏陌宁致命一击。看到两道缠斗的身影,白清莲嘴角泛起冷笑,朝着帐口的方向不断靠去。半个时辰后,夏陌宁都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个拳头,重伤倒地,即便他拼尽全力,也爬不起来,而夏陌殇静静的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面无表情。那种冰凉的目光,看不出对夏陌宁丝毫的怜悯。而后,他手一动,夏陌宁反应不及,便重重的倒在地上,晕死过去。隔日。营地里,士兵搜遍所有营帐,都找不到夏陌宁的影子,顿时乱作一团。这样的的情形,像极了当年青衣手擒对方军师的样子,夏陌殇只觉得一整恍惚,莫名的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心里顿时越发的空洞起来。站在城墙上,看着满目黄沙,从未觉得如此的荒凉。陈阿楚走到夏陌殇身后,两手抱拳“陛下,敢问该怎么处置宁王?”昨夜见到夏陌殇抗这个人回来时,他也是怔愣了很久,这实在不像是他所认识的陛下会做的事情,只是却是最直接有效的,而他脑海里也顿时浮现出当年孤身入营,把自己救出来的姑娘,真是好久没见她了,也不知现在如何。被人打断了回忆,夏陌殇也不怒,平静的道“关起来。”陈阿楚道“是。”紧接着问“那敌军呢?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最好时机。”群龙无首,军心涣散的时候,在对手未回过神,给予迎头一击,绝对有非常好的效果。但是夏陌殇仿佛没了斗志,转过身“随你。”然后不理会陈阿楚的哑口无言,独自下了楼。夏陌殇虽未杀了夏陌宁,却也没放过他,从回到狼关口,整整三日,都不曾再见过一面,而对外的作战,也全权由陈阿楚负责,没了夏陌宁,敌军的战斗力顿时弱了许多。几次对战,他们都大获全胜,敌军一副虚弱撂倒的样子,好像压根就没有要抵抗的欲望。而夏陌殇却从未再出现,整日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再这么下去,陈阿楚很有信心能完全歼灭敌军,只是他却是有些犹豫的,说到底他们同是东夏人,曾经同为夏陌殇所用,如今不过是阵营不同便要自相残杀,到最后,还不是杀得自己人,所以他有些于心不忍,而偏偏夏陌殇又一直不出来见人,陈阿楚只能暂时这么应对着,对对方的攻势也减弱了许多。三日后,敌军彻底没了要继续打下去的欲望,夏陌宁消失了那么多天,众人心里都有了不好预感,而陈阿楚也陷入迷茫,就这么放他们回去?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大好的机会,他在这边干着急时,夏陌殇像个没事人一样,出现了。看到他,陈阿楚格外欣喜,便想上前说话,却被夏陌殇打断,一副不想听的样子。“传我口谕,宁王已被捕,隔日定处谋朝篡位之罪,十万大军立刻归降,若有抵抗,杀无赦。”夏陌殇淡淡的说着,看他的脸色比前几日好了许多,总算没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恐怖气息。而他一开口,便是陈阿楚这几日烦心的事,想来他一定也是要趁此机会夺回帝位,陈阿楚虽担忧了那么些日子,但听到这句话,心里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顿时激动的答道“是,末将领命。”陛下都开口了,陈阿楚顿时觉得干劲十足,恨不得立刻飞到城门口。
陈阿楚雄厚粗狂的声音从城楼门口传下,方圆百里之内似乎都能听到他激动的大嗓门,一字一句说的格外有利,带着绝对的力气,而最后三个字“杀无赦”更是格外响亮,明明的空旷的沙漠,却仿佛有几道回声,直接振荡着敌军士兵的心,而仿佛也是这一刻,众士兵才想起这些日子他们对抗的是他们曾经的陛下,带着深深的恐惧的同时更多的是迷茫。若他们归顺,陛下真能放过他们?他们这些人可都曾与陛下为敌的,再者,如果不归顺,凭他们现在的样子,只有死路一条,对方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看着众人的反应,陈阿楚从未觉得如此的舒爽,简直是意气风发,叫你们当初叛主,活该有这样的下场。而城楼边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在夏陌殇关心的范围之内,短暂的出过屋子后,他便又回去了,紧闭着屋子,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入夜。寂静的狼关口,陷入一片祥和,因为他们仿佛看到了回东夏的曙光。而离狼关口二十里外的地方,五万身披黑色铠甲的士兵正在不断靠近,那领头之人,正是白清莲和楚千阳。原本胜券在握,但看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隔日,意料之中的投降没有到来,城楼之下,空空如也,陈阿楚站了一个时辰,眉头已经紧得不能再紧了。紧接着,大伙儿便又聚在大堂,以夏陌殇为首,再次沉默。“陈将军,半个时辰后,率领大军逼近对方营地,死守包围。”既然他们不肯归顺,那便只能剿灭。紧接着道“若今日还不肯投降,执行命令。”即便那样有不少的损伤,但总比留下祸患的好,他日回了东夏,他定有办法弥补今日的损失。陈阿楚闷声道“是,末将领命。”显然他的想法与夏陌殇是一样的,只是这样的大屠杀,他有些不乐意看到。但世事无常,满心以为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却没想敌方早已在那里严阵以待,只等着他们找上门。一场早有预谋的等候,一场没有任何先兆的对阵,所以,注定了结果也是惨重的,跟随而来的有三万人马,但陈阿楚只是带着两百人走近敌方阵营,剩余的在千米之外,原本还站在各处守卫的士兵却突然动了起来,随后从各处营帐竟然涌出一片又一片的黑影,不过是两次呼吸的功夫,陈阿楚发现刚才还表现的非常萎靡的士兵,已经换成了另一副模样,精神抖擞,充满战意。这突然的变化让陈阿楚反应不急,难不成是夏陌宁逃了回来?可是不可能,他现在只剩半条命,连走路的力气都不会有了。那这副阵势又是作何解释,看他们的样子可没有丝毫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眼看他们围着却不动,半天也未出现一个将领级别的人物,陈阿楚想了半天,仿佛才意识到什么,赶忙回过头,便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人影正往他们的大军靠近,顿时他心里一急,便想立刻赶去。但早已设好的局有岂是这么容易破的,那些士兵不要命的堵在他们面前,誓死围堵,杀了一批就立刻有一批补上,完全是人海战术,就这么下去,他们杀人也会杀得手软,况且,这些还都是东夏的士兵,如今就像魔怔一般,竟然丝毫不闪躲。然后陈阿楚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些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队伍,而他寸步难行。一个时辰后。硝烟四起,尸横遍野,从始至终,陈阿楚都没见到领军的到底是谁,而他们却死伤殆尽,他拖着沾满血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终于越过无数尸首,走到他三万弟兄的葬身之地,视野之内,除了尸体再看不到其它,遥遥望去,夕阳被浸了红色,红色的余光照射在尸体上,仿佛在吸收着他们的血液,陈阿楚跪在地上,良久,没有任何动作。而最后,当陈阿楚回过神时,便已经回到了狼关口,面前坐的是他最崇敬的人,正用极冷的目光看着他,他大脑一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中间一片空白。便听夏陌殇问道“怎么回事?”陈阿楚出去大半天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恐生变故,便带着人赶去地方阵营,却没想只看到遍地尸体,而原先的敌营早已经撤离,四五万余人躺在那里,唯独陈阿楚还活着,但仿佛没了意识,直到现在才醒悟。陈阿楚来不及多想,听到问话,便将一直在脑中回荡的情形细细说了一遍,从他们一进入到被围剿,对方如何痛杀他们三万士兵,句句铿锵有力,带着无限的悲痛和自责。夏陌殇轻皱着眉头,三万大军就这么没了,他怎会没有半分感觉,何况躺在那里的都是东夏的人,而且竟然不知道对方领军的是谁?这不是败得不明不白吗?随后,夏陌殇派人去事发现场调查,也没发现任何不寻常之处,仿佛真的只是他们两军交战,但以敌方士兵前几日的状况,那仿佛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