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只身一人回房,一如既往的冷清,只是察觉出了几分不寻常,不知又是哪个不怕死的杀手,他冥王的命可不是那么好要的。暗处的鬼婆有些心惊,怎么现在江湖上又出了不少能人了吗?她居然这般轻易便被发现,面上却不动声色,用劲吹灭了房里的蜡烛,一柄利剑在黑夜中像长了眼,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冥王刺去,果不出她所料,这冥王绝非泛泛之辈,闪过躲过攻击,朝自己袭来,两人在黑夜中你来我往,打斗起来。这次的杀手倒是有两下子,竟然能与自己对阵这么久。而鬼婆越打越心惊,这样的功法招式那么熟悉,一下便让她想到了故人,可对方招式狠辣,完全没有让她说话的机会。可她也发现,对方一直未站起,想来是双腿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渐渐的,冥王感觉对手淡去了杀气,也不曾攻击自己,只是一味的防卫着,心下觉得怪异起来,一掌击过去,鬼婆退出了几步。趁机点亮蜡烛,入眼的是一张俊逸的脸颊,白衣甚雪,绝世姿容,眉宇间竟是冷冽,可却有那么几分熟悉。对方似是在打量自己,丝毫没有杀气,冥王也不急于致她与死地。再看她,一张鬼面遮住了面容,只露出一双眼,这样的人物他没在江湖上见过,如此高的武艺不该是无名之辈,心下有些好奇。良久,鬼婆收起手中剑,走上前。“你与无涯先生是什么关系?”他的武功路数与故人实在相似,不禁问道,心里已有了七分的把握。闻言,冥王先是一愣,她居然知道他,看样子还是极为熟悉,那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仓冥宫的死对头,要么便是故人。亘古吴波的心里也生了几分涟漪,不知有多久没听外人提起过他的名字了。“阁下认识我师傅?”认真打量起对方的神色,但凡找到不对劲之处,即克斩杀。“你的武功是他传授的吧?”虽是问句,但语气充满了肯定。显然对方知道的不少,冥王心里盘算起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在哪里?”这才是鬼婆关心的问题。可对方显然不配合,一如既往的沉默,那般气定神闲寡淡的样子,丝毫不把自己看在眼里。倒是像极了青衣平日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一向没好脾性的她却也不见生气。这又仔细打量起来,这人真是越看越熟悉。“你与苍冥宫是什么关系?”冷面的冥王终是有了反应,眉头微皱,心里暗自惊心,这个人知道的也太多了,隐隐动了杀念。鬼婆也察觉到他的变化,心里更是震惊,从他的反应不难看出他真的与苍冥宫有关,向前走了几步,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你是孤儿,捡到你的时候,身上有块刻着歌字的玉佩,所以叫野歌。”鬼婆极力想求证着什么,逐步向冥王靠近。而冥王从她开始说话起,就再也无法保持冷静,这个世界上除了不为大师,居然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你到底是谁?”直觉告诉他,对面的该是故人,而且与自己关系匪浅,可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而且他的故人早就在那场灾难中死光了。
“我想确定最后一件事。”只见寒光一闪,只见冥王右臂便破了个洞,而正好是那个洞里,竟然有个火红色的伤疤,经过那么多年了还依旧那么清晰。看到这个伤痕,鬼婆顿时变得越发激动,真的是他,原来他并没有死。一切来的太突然,早该在十七年前就消失的人如今活生生的在自己面前,即便是再冷漠的人也会有所触动,更何况眼前的人,她曾经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只是抬眼看去,曾经随时会笑的眸子看自己的目光太过陌生,带着浓烈的怀疑。才想起如今自己这副鬼样子,他能认出来才怪了。“臭小子,你问我是谁,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呢,这么快就把我忘了。”鬼婆一改往日的冷漠,瞬间整个人变了样。闻言,冥王还是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蔓姨?”他是被女帝意外捡到的弃婴,从小就一直放在身边养着,可到了五岁依旧没有名字,因为女帝不知道他姓什么,也没有起名字的天赋,后来是蔓姨觉得这样不妥,便擅自给他起了名字,就叫野歌,至于姓,女帝说暂时跟着她姓洛,以后要是找到家人了再改回来。这么多年以来,他以为活下来的只有他和雪初,可如今看来并不是,心里是满满的喜悦,可现在的他面上却没多少变化,这么多年被血海深仇压着,早就忘了怎么表达情绪了。见状,鬼婆不由得心酸,她记得小时候的野歌很开朗,常常粘着自己玩儿。现在这副模样,当真是判若两人。两人从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已经确信了对方的身份,久别重逢后,物是人非,两人之间也再不像以前那么嬉闹,气氛沉重了许多。静了许久,刚相认的两人一时也说不上话,尽管曾经是亲人般的守候,也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何况对早已冷漠如冰的冥王殿下。良久,鬼婆的目光落在那极为刺眼的双腿上。“你的腿是怎么回事?”“受寒毒侵蚀,失去了知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似一点也不在意。想起大概半年前,冥王在江湖就已经鲜少露面了,因为曾经以为是不相干的人,所以才没注意。“还能治好吗?”她想她是接受不了往后的日子野歌都是这副样子。“不为大师一直在想办法。”现在他的腿可都交给不为了,虽然那位是以毒闻名天下的,但自古□□不分家,虽比药王差了些,也比一般大夫强上不少。“不为?那个老家伙还活着?”不为虽不是苍冥宫的人,但与女帝交情匪浅,蔓姨作为女帝的贴身侍婢,自然也经常与他打交道,可她却不是很喜欢那个人,就老滑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