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钦从怀里拿出张请帖,镇定地递给他,「柳知府今天娶妻,他的手下送来帖子,邀您前去……」
「这老头不是上个月才娶的?」楚君瑜生气地绷起俊脸,只觉头一阵一阵的疼,所以没有去接请帖的意思。
「呃……」陈钦瞧了瞧他铁青的俊脸,细声细气地解释:「这次是小妾,不过他没按习俗,办了酒席,要正大光明将人娶进门。」
「这人真烦!」楚君瑜心一横,恶狠狠地接过请柬,上个月柳知府成亲,他随礼了五十两银子,这个月他娶小妾发请帖,等于是要他再随礼。
说来说去看到请柬,楚君瑜想到的不是对方的脸,也不是对方的身分,而是想到他包里的银子要跑了,因为不管人去不去,礼是要到的,这也不怪他对这方面很警慎。
他没成亲也没当官,要不是自己在江南经营生意,不好跟当地知府关系搞太僵,不然他就见风使舵、装傻充愣当没看到请柬,可惜不能这么做。
不过最近他实在收了太多请柬,最过分的是送请柬的很多他都不认识!
他的哥哥在朝廷做事,他们认识的王公贵族娶妻生子,会送请柬给他,然后这些王公贵族的朋友不知打哪晓得他,也会丢张请柬给他。
他没去,哥哥却以他的名义送了银子过去。
以至于认识他的人越来越多,只要什么知府县令、太监侄儿成亲,都会顺便丢张请柬给他,问题是有的知府是在京城,成亲又是当天,时常他送了礼又吃不到饭,呕他呕得要死。
因而,他做了个决定。
凡收过他礼金的人,他都一个个记下来,等他成亲了写好请柬送过去,要他们将银子还给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过那样不是要写好多请柬?
请柬好贵的说……若能有其他纸代替就好了。
某些方面楚君瑜是小气到让人受不了的,尽管他家财势惊人,一辈子有花不完的银子,他却像上辈子穷死一样,处处精打细算得让人很崩溃。
「少爷,那是去还是不去?」陈钦轻轻地问,很想知道他的决定。
楚君瑜思索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他高兴地跟陈钦说:「要去,你准备好礼金三十两,再把前两天送来的那批布,量够二十两的给我包好。」
「那批布不是有问题?」陈钦猛然一惊。
他前些天回来,提起那批有问题的布,就脸色煞白,双目惶然,活像丢了魂一样的颓废,怎么现在一脸兴高采烈的模样?
「傻!」楚君瑜瞧不起他地数落他:「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看问题要长远,不要驴一样死板。」
陈钦的脸拉得跟驴一样长,少爷总是变相说他笨,一点也不顾忌他的面子,若是常人早气跑了,可跟随他十年自己早习惯了。
楚君瑜瞅了他眼,滔滔不绝地说:「那批布我看过了,不是全部有问题,你挑好的,色差不明显的就没事了,要是柳知府的小厮发现了问起,你就说那是一批货一次性送过来的,既然是一批货数量又那么大,有点小问题是正常的,要是我们退过去,货商也没办法处理……」
当然,下次他不会再跟这家货商要货,没有信誉可言,而现在这批货退不回去,为了不堆积到发霉变质,他决定压低价格卖出去,换成他喜欢的银子。
「知道了。」陈钦边听便点头称是,他家少爷果然做什么事都不吃亏,就算自己吃了亏,也要找机会将这个亏甩出去,让他打心坎里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