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地还是拿回来了哦~
在李花红吃人一般的注视下,她捏着周曜的衣角晃了晃,软声道:“我们现在回家?”
“不急,我还有事儿。”周曜挑挑眉慢悠悠地开口,“彩礼钱也一块儿拿给我吧。”
还不等温国强反应,李花红率先炸开:“要了地还想要钱,你咋这么贪心,干脆把咱家东西全拿去得了!彩礼钱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娶媳妇儿还能不花钱,哪有这种好事!?”
如果说要地是剜李花红的肉,那要钱就是在挖她的心肝!
李花红原本就尖锐的嗓音愈发锐利,仿佛要突破天际一般感觉方圆十里的人家都能听见。
她红着眼,反复强调不可能,唾沫横飞,看向温悦和周曜的目光像是在看仇人。
温悦也有点惊讶,不过她没吭声,老老实实坐着,甚至还能神游天外思考到时候把地卖给谁。
周曜语气很平静,勾起薄唇笑了两声:“娶媳妇儿是得花钱,但她是你们闺女吗?”他伸手指着旁边明显不在状态的少女,笑容带着两分讥讽。
他当时上门提亲的时候说过自己会出一千块的彩礼。钱是他爹早就准备好的,他对着这笔钱没什么想法,给出去也就给出去了,无所谓最后到谁手上。
但现在周曜反悔了,这钱给谁都行,反正就是不给这家人。
一千块彩礼钱,在八七年的农村算得上是天价。
“那我们也养了她好几年,我不管,反正钱已经到咱手上了,不可能给你!”李花红瞪眼。
周曜眯着眼,轻飘飘丢出两个字:“是吗?”
下一秒,他猛地掀翻面前桌子,碗碟筷子摔在地上发出巨大动静,将房里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
温悦没想到周曜说发作就发作,微微张嘴懵逼地看着狼藉的地面,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她是不是也得跟着摔点什么东西彰显一下气势?
但好像没什么东西可以摔了……
周曜依旧大马金刀地坐着,微笑望向温国强:“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温国强再也维持不住温和的假面,脸皮不自觉抽了抽,阴沉着脸道:“小曜,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这就过分了?”周曜起身居高临下睨着温国强,痞气桀骜的语气带出丝丝危险感,“大伯,你是聪明人,聪明人一向识时务。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伸出两根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一、主动交出地和钱,二、被动交出地和钱。”
周曜笑起来,笑得还挺高兴,俊美的模样格外惹眼。
温国强眉头皱得很紧,还想试图挣扎:“小曜,咱现在也算是亲家,一家人之间没必要闹得这么难堪……”
“你这意思就是不想给了。”周曜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那今天就这样,明个儿我再带人过来,走了,回家。”
“啊?嗷~”温悦也站起身乖乖跟在周曜身侧。
她没太看懂咋回事儿,这就走了?
周曜漫不经心:“明天来的人可能有点多,大伯你们最好做个准备。”
温国强从话里听出了威胁,脸色又是一变。
他当然知道周曜明天会带什么人来,村里人都知道周曜这小子成天游手好闲,跟着一群同样不干正事的青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做事冲动莽撞,大家伙儿都不是很想跟他们正面起冲突,平时也就私下骂两句。
但那可是一千块啊,就这么给出去,温国强心有不甘。
“哦,对了。”走到堂屋门口,周曜又停下脚步,像是想起来什么事儿,面带询问:“我记得温华在县城小学当老师?”
温国强更紧张了,在裤腿上蹭了蹭溢满汗水的掌心:“你问这个干啥!?”
温华是他和李花红的大儿子,今年22岁,是村里第一个高中毕业的中专生。虽说没考上大学,但在这个年代,中专生已经很厉害了。
他先是在县城里某个工厂当了两年的小管理,后来又托关系找人脉,去了小学当老师。可以说温华是他们两口子的骄傲!
周曜勾唇轻笑:“没什么,就是很久没见过他了,怪想的,打算找个时间去找他叙叙旧。”
温国强:“??”你俩又不熟,许叙什么旧啊!
李花红跟着叫:“你不许去!!”
这是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偏偏温华又是两口子的骄傲,周曜一脚就踩在两人的死穴上。
温国强深吸一口气,像是第一次见周曜似的,上下打量他两眼,沉声心不甘情不愿道:“钱和地都给你。”
“不行,不能给!”李花红尖叫阻拦,“那钱咱不是说好了留着给华子娶媳妇儿用吗!?”
温国强没好气的瞪她两眼:“你闭嘴!”
这钱要是不还回去,你儿子别说娶媳妇儿了,会不会出事儿都得打个问号!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这婆娘的话把温悦嫁过去,要是嫁过去的是晓玉,那这彩礼钱周曜说啥都拿不回去!
他也算是有魄力,使唤李花红去拿钱,后者不愿意,被他连着警告地瞪了好几眼。李花红不敢忤逆温国强,拉长脸磨磨蹭蹭地会了屋子,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塌钱出来,还挺厚一叠。
温国强数了数,抽出一沓递出去:“钱都在这里了。”
“大伯果然是聪明人。”周曜上前接过钱,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当着他的面清点手里的钱,见数目没出错后才开口说:“明儿就不带人来了,大伯放心。”
温国强:“那华子那边……”
周曜挑眉:“我和温华不太熟,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