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鼓巷四合院。
有廖老师帮忙,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
窗明几净。
大家坐在这里,不好的心情都变好了。
张喜民心情更是美妙。
即便不开口说话,两个人相对而坐,看着对方那张脸,他心情美得不得了。
不过,他没敢表现的太开心。
只是比较矜持而已。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张喜民一个40多岁的大男人看到廖玉珠,仿佛学生看到老师,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一般,我这人不喜欢诉苦,可我脸上的皱纹和我手上的伤疤,都在证明我过得并不怎么样。”廖玉珠已经很坦然了。
这是年岁给她带来的优势。
要是换做20多年前,她还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小姑娘。
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出门左呼右唤,谁都要巴结她。
她也懂。
大家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还不是因为她爸爸的身份。
可那又如何。
谁还没一个小小的虚荣心。
享受众星捧月,享受他们对自己的恭维,这是那个年纪特有的表现。
有几个能看得开的?
即便上了年岁的人,天天被人拍马屁,都不可能保持清醒。
张喜民把她的洒脱当做心疼,“你不该受那样的罪,都是那些可恶的人,把你给害惨了。”
“说这些干什么,我前十几年过够了好日子,后面20多年过苦日子也正常,谁让我当年不懂事,太高调呢。”廖玉珠坦然讲起过去。
张喜民垂眸忍不住擦了擦眼。
被他惦念了20多年的姑娘,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心里难免不舒服。
可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安慰。
廖玉珠看他感情很充沛,直接给了他一张纸,“擦擦吧,20多年不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难道华清大学的氛围把你一个理科生培养成了具有浪漫细胞的文人?”
张喜民有点不好意思,接过了纸,然后找了一个理由,“我几年前不小心伤到了眼睛,稍不注意就会流泪,让你见笑了。”
廖玉珠装作真的相信,“那你要注意点,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更是人身体最重要的器官,保护好了,可以让你一辈子不受罪,要是保护不好,你可能要受许多从没受过的罪。”
“谢谢你的关心。”张启民开心地哭了。
廖玉珠的表情很怪。
她在心里想,在她的记忆里,男人都是坚强的,这个张喜民怎么有点像水做的呢?
有同样困惑的,不止廖玉珠一个人。
窗外的赵念念忍不住问,“崔秀,那个爷爷为什么哭呀?”
“喜极而泣。”崔秀拉着两个孩子往厨房去,“他见到了喜欢的人,又想到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让自己不能以身代之,那只能是难受的哭。”
“啊?”赵念念的小脑瓜子都不好使了,“你们大人的感情,我真的很难理解。”
辛田田一语中的,“你不能感同身受,是因为你没把他当做自家人,你要是把他当做自家人,他受了什么苦,你恨不得自己代替他受。”
“好吧。”赵念念虚心接受。
而这是赵然回来了。
他这一次出行并不顺利。
脸色也不好。
看着两个孩子围在崔秀身边,他没有表露出来。
崔秀敏锐度特别高,把两个孩子打发出去。
叮嘱他们俩在院子里去剥蒜。
而她来到了赵然身边,“这是怎么了?别人给你脸色看了?”
做生意的,哪有那么顺顺利利的。
“这一次见的合作者脾气还挺冲,我们这边还没开口呢,人家直接甩了脸子,还说我们小地方来的,没资格跟他们说话。”赵然在崔秀这里放下了戒心,把他们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崔秀。
大城市的人多多少少有几分傲娇自豪。
上京的人更是如此。
这让崔秀不得不想到了一件事儿。
那是她上辈子上大学的时候。
记得有一年夏天,拖着大大的行李,过了天桥,然后在一家肯德基休息。
简单的休息也没什么问题。
可她那一天偏偏病了。
脸色煞白,胃里翻涌,走路一晃三摇。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巡逻的大堂经理甩脸子,说难听的话。
说病了不去后面的医院看,坐这儿干什么。
她当时的感受是上京的人都这么不通情理嘛?
肯德基不就是让顾客休息吃饭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