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算是见过大世面,各种事情应对的很利索。
做生意谁还没有遇到过挫折,被别人恭维过。
辜负的人也不少。
愧疚感随着时间都淡淡的消失了。
之所以对崔秀的愧疚这么深,也是因为他没有帮人家,反而到头来都是崔秀帮了他。
“已经解决了,当初厂子里出了那样的事情,我心烦意乱,成了无头苍蝇,一时间做了那样的事儿,现在想起来真是羞愧难安呀,所以今天找你来有两个目的。”
“一个是感谢你帮我渡过难关,争取了充足的时间,另外一个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再回厂子里来,这一次职位的职位让你坐办公室,就当弥补我的愧疚。”
崔秀静静的看着他,甚至将石歇一个大老爷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放在哪里。
崔秀就看到了他的不安,而且头顶的太阳晒得头皮发麻。
便将石歇请到了一棵十多年的树下,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声音悠悠地传来,“石厂长,我这人没什么弯弯绕绕。是个直肠,我想秘书打电话,所说的意思你也猜到了。”
“我呢,之所以帮你,是看在顾邈的份上,我们俩算是出生入死,有一定的战友情,而你又是他的朋友,他的朋友遇到了麻烦,我能帮就帮,说我没有私心那是假的。”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之前的事情咱们也不追究了,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有怨恨过你,你养着那么多的人,每一天都得考虑如何让他们填饱肚子,而我靠着顾邈的背景进来,什么事儿也没干,留下我,我心里也不安。”
崔秀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回头看着他。
她承认看到石歇愧疚,让他记住自己的恩情,才是自己真正要的目的。
沉默了片刻,漂亮的眼睛微微半眯,仿佛想到了什么,语气略带几分笑意,“回去坐办公室,我真的胜任不了,而且我已经在查理斯的手下找到了活,专业十分对口,我想着能一直干下去,存一点本金就回宛城创业,到时候还得麻烦石厂长呢。”
石歇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儿,不太明白对方要说什么。
他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人情冷暖尝了个遍。
好人坏人都遇过,不知道欠了多少恩情,又被别人骗了多少恩情。
所以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戒备。
崔秀见他疑惑,“石厂长,你放心,我不可能让你做违法乱纪的事,就是等我创业的时候,进货从你这里拿,或者让你找朋友,拿个低价,这样应该不为难吧?”
石歇抬手擦擦额头的汗。
这还不是热出来的,而是吓的。
别人提要求不可怕。
可怕的是这个要求,他办不到。
如今听到是这样的要求,彻底放了心,“这事好办,到时候一定帮你的忙。”
他又深深的看了崔秀几眼,直接将一个用报纸包的东西递了过来,“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东西来报答帮携之恩,所以就俗气一点,送点你喜欢的东西,至于吃饭,咱们下次约个时间,我一定好好敬一下地主之谊。”
崔秀看了眼,也没有扭扭捏捏,直接拎了过来,被身打开粗略数了一下,不多不少3000块钱。
这三千块钱,80年的农民种好几年的田,未必都能挣来。
对于一个汽车厂的老板来说,也是轻轻松松的。
这钱她不能全拿,抽出六百递了回去,“石厂长,别急着拒绝,我给你这些钱呢,不是因为觉得钱多,而是觉得既然算是朋友,当我给孩子的一点见面礼。”
石歇愣是被崔秀的举动给整麻了。
在大街上也不好推推桑桑,他直接抽走了200块钱,“这些就够了,剩余的你自己拿着,到时我请你来家里做客。”
人就是这样的心思。
你若是当着他的面将所有的钱拿走,不说别的话,也没有一丁点儿推让的举动。
人家会在心里想,这人真是见钱眼开。
我只不过是意思意思。
你要是一分也不拿,对方更有心思。
可能会想,这家伙真是贪得无厌,不就是帮了一个忙吗?
何必扭扭捏捏,试图揪着这个恩情,拿更多的。
而像崔秀这般举动,看似拿了钱,实则也让对方彻底有了相处的想法。
不管好与坏,总是没错的。
崔秀便笑了,与他寒暄了几句,将人送走。
正打算转身离开时,突然发现街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觉得自己肯定是看错了,半眯眼睛,总算看清了那人是谁。
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竟然是赵然。
穿的板板正正像是要相亲一样。
只是他为什么会来羊城?
送货,还是真的来看自己?
亦或者求复合。
不会吧。
离婚的时候这么干脆利索,如今又纠缠不清,应该不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