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仰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迅速闭麦。
庭仰关了手机,其中一个置顶处,消息还停留在半个月前的某个人突然发了消息过来。
【stc:你和祁知序谈恋爱了?】
圈内人知道消息总归比圈外人灵通得多。
【一个新鲜的锦鲤罐头:大忙人终于有空回我消息啦?你这么久干嘛呢,一天到晚失联……你翻翻记录,我老早和你说过了,我和祁哥在一起了。】
【stc:听到你谈恋爱的消息才找经纪人要的手机,没来得及看历史消息。】
【stc:演唱会的歌还没写好,怕自己沉迷网络世界,完全不敢拿手机。】
【一个新鲜的锦鲤罐头:进度怎么样了?】
【stc:差不多了,这两天再修改一下就行。】
【一个新鲜的锦鲤罐头:期待[撒花][撒花]】
沈瑭迟看到消息笑了一下。
录音间此时就他一个人,经纪人早就在将手机给他时就出去了。
所有认识沈瑭迟的人,在知道庭仰谈恋爱的第一时间,都给他发了消息。
他们都看得出沈瑭迟喜欢庭仰,唯独当事人不知道。
又或许知道,只是在装傻……谁猜得透庭仰的心思呢?
沈瑭迟本人心态倒是还行,毕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在庭仰录制完《七宗罪恶》特别篇之后,他在庭仰家住过半个月。
说是找灵感,但其实那半个月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在对方每天下戏之后看看庭仰的神情。
正如相识那么多年,庭仰一点也没看出他的喜欢一样,庭仰本人也一点没发现自己对祁知序的喜欢。
沈瑭迟每天都会看一看,庭仰喜欢祁知序而不自知的面容,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只是很想知道,庭仰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原来那么让旁观者心动啊,像一块冰掉进了火中,噼里啪啦燃烧着生命,生命的光芒如此耀眼。
可是不是对着他的。
也许是因为今天在花车上看见了那束“红玫瑰”,当天晚上庭仰零零碎碎想起来了一些往事。
庭仰和祁知序说,自己是错将蔷薇认成了玫瑰。
不是的,他真真切切看到了一束玫瑰。
明知道是假的,但是触摸上去,柔软的触感和真的无异。
那束玫瑰无数次在他的梦中出现,带着那名一身红裙的女人成为梦境的主元素。
他大概可以猜出来,那个人是他的母亲,那束玫瑰也是他送给母亲的。
今天晚上想起来的记忆不太好,但是庭仰知道那些都已经过去。
所以从梦中醒来,摸到自己脸上泪流满面时,是不解的。
——难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
一个易拉罐被狠狠砸在庭仰脑袋上,没有喝完的饮料弄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香甜的味道,黏腻的触感,令人作呕的人。
“你敢告诉我爸,你是不是找死?”
为首的男生一脚将庭仰踹倒在地上,居高临下地瞪着他。
“不过是让你和你的婊子妈一样伺候伺候我,又不是不给你钱,装什么清高,你不是很缺钱吗?”
庭仰因为缺乏营养,身材比同龄人瘦很多,但是令人惊艳的容貌此时已经初现端倪。
那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的旧伤上,伤口裂开,又开始汩汩流血。
往日这时候他都会爬起来还给对方一拳,可是此时血水洇湿了他的校服,他痛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些人。
见到血流出来,为首的陈木康有些慌张,不明白自己照常力度踹出去的一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心里道一声“晦气”,他也没心思继续找庭仰麻烦,怕庭仰将这件事说出去,从边上人替他拿着的包里掏出一沓钱,数了数丢在庭仰身上。
“医药费,到时候别他妈来讹老子。”
他家里有钱,这点钱还不如他出去请狐朋狗友喝顿酒贵。
但是应付庭仰这种见识短浅的穷鬼,已经绰绰有余了。
果然,庭仰捂着肚子,停顿片刻,还是捡起了地上的钱。
陈木康满意地点点头,又从手里抽了两张钱丢在地上。
“赏你的。”他的手不安分地在庭仰脸上摸了一下,“想明白了就来找我,对你我不介意多等一会。”
这透着露骨暗示的触摸被庭仰用力躲开了,脸上是不言而喻的厌恶。
陈木康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拍拍手,似乎也嫌恶庭仰肮脏。
随后他带着那些跟班扬长而去,临走前回头悲悯地看他一眼,仿佛自己是什么天大的善人一样。
庭仰的肚子这时候已经没那么疼了,裂开的刀口大概是疼麻木了。
他拿起手里的钱数了数,二十张,是他做几份兼职好几天的工资。
刀口不深,家里有药,敷上药包上纱布就好了。
庭仰拿校服外套系在腰间,步行回家。
路上遇到一个人,“你怎么走了?张逸泽说他等你一起回去呢。”
庭仰笑了一下,“我和他说过了,我先走了。”
那个人见庭仰脸色不好,没多问就走了。
因为房屋朝向问题,到家之后屋子里黑漆漆的。
庭仰没有开灯,而是走到屋内其中一扇门前,小心翼翼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