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彰、提干,一切顺顺当当的事儿。没曾想,村里闹了纠纷,一大户合着村长要占他陈白东家的祖宅,你占就占好了,一破房子,陈白东也不在乎。哪知人说陈白东老爹陈瞎子的坟山风水好,现在祖宅不归陈家了,那坟地儿自然也就不是陈瞎子的了,要扒了坟,把自家老子的坟挪过来。
祖坟都被人扒了,陈白东还能待下去?悄摸溜回去,买了把三十厘米长的大砍刀,一个人站在陈瞎子坟山上,那管你三七二十一,来一个砍一个,直直砍翻了二十来号人,还提着刀要上村长家,把个村长吓得,连夜坐火车跑到红a在省城的大机关里头,哭爹喊娘,申诉冤情。
能怎么着?你陈白东一把刀砍了二十来号人,虽说只伤不死,但也是件捅到天的大事儿了,一个记大过下来,什么表彰提干典型宣讲,都瞎白话了呗。
炊事班、水电班、警卫连、卫生队,上过阵地、打过风炮,掏过阴沟、养过猪羊,跟皮球似的被人撵来撵去,直到第八年被蔡冬青要到了x旅,才安安生生在修理所干了起来。
晃荡了大半辈子,还是接了陈瞎子的班,陈白东说啊,这就是命。
☆、冷口水
陈白东他们到龚家村村口上等了约莫两个小时,才看见大队伍慢慢过来,跟参座的一号指挥车报告了声,陈白东晃晃悠悠回到了他车队屁股上的位置。
大军到一号点已经是晚上六点,该扎帐篷的扎帐篷,该挖排水沟的挖排水沟,陈白东他们守着自个儿的小修车,倒也乐个自在。
他们的食宿,唐胖子早给安排好了,红砖小单间儿,跟蔡冬青一个待遇,就只管把车弄好。
这不才收拾利索,什么平柴皮卡,江淮小货,大大小小,零零碎碎,但凡在路上出了点儿小毛病的,都跑来找陈白东。
可不是吗,明天司令员过来,万一叫看看,动不了怎么办?
各营各连,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有点儿空,都给过来了,递烟的递烟,称兄道弟的称兄道弟,给好处的给好处,就一个字儿,把车修好。
陈白东乐呵呵叼着不知哪儿递过来的天子,蹲在石阶上,瞅着董赖子钻到车底下,修修补补,一会儿眯着眼,掏出水壶嘬了一小口,那滋味,何止逍遥。
可惜这酒被冷佩喝的,没多少了,可得省着点儿。
曾敏的救护车姗姗来迟,冷佩从上边儿下来,拉过曾敏,一看见陈白东,就嚷嚷道,“陈白东,我姐妹儿车坏了,你可得先修,要不然……”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来,陈白东把烟屁股一抛,站起身来,咧嘴笑道,“冷口水,放心,别人能得罪,曾医生可不能,要是得了病,开些个吃不死也治不好的药给咱,那不是活受罪吗?”
冷口水?曾敏盯着佩姐,脸上尽是疑惑,什么时候又得了这绰号?
冷佩横着脸,没做理会,直接把那句话当了空气,能解释吗?能说个不字吗?这事儿要传出去,她脸往哪儿搁啊?
陈白东脚尖儿踢了踢车底下的董赖子,里头探出半个头来,“咋嘞?东哥。”
一瞅见曾敏,董赖子一个激灵,想着起身,哐的一声,头给撞上了,忙忙迭迭从车底下钻出来,董赖子嘿嘿一笑,那模样,真心丑,“曾医生啊,车坏了?放心,有我董赖……董晋宏在,保管没问题。”
曾敏带着董赖子修车去的时候,冷佩突然一把扯过陈白东的领子,凑到他耳朵边上,“陈笨熊,再叫我冷口水,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那就叫……”不外乎又是冷罗刹呗,再怎么比冷口水好听,冷佩反正也无所谓了,哪知陈白东调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