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浩把李小珊归为情债,欠不得。
要是不给钱,那就只有留人了,可惜他杨清浩,留不下来。
松了松肩胛骨,再伸个懒腰,径直离去。
八、九平的小房间,木门咿呀关上,李小珊没有挽留,把灯一关,嘟着嘴,“每次都是这样,又没要你给钱……”
李小珊曾经跟杨清浩说,要是他肯娶她,他们可以一起到个陌生的小县城,开一家杂货店,两个人,就那样简单地厮守一生。
书里面说的司马相如跟卓文君,也不外如是。
杨清浩笑了笑。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李小珊,一个女人,要在大上海这样繁华的城市打拼,从来都不容易。尊严与生存,真的要做出选择,谁又知道正确的答案呢?
后来杨清浩经常过来,两人之间也再没有提起过那样的话题。
也许早两年碰见,他们还能在杂货店里嗑嗑瓜子聊聊天。
又或者,再早十年也行……
楼下的摩托车灯光一闪一闪,轰轰的油门声被大雨遮掩。杨清浩穿着迷彩雨衣,把烟朝砖墙一抵,车轮碾过雨水堆积的路面,一骑绝尘,离开这栋纸醉金迷的“小上海”。
☆、穷命,窝着过
摇晃的红酒杯,曳地的流苏裙,炫舞灯光,闪烁着迷离夜色的幻醉。舞池中央,陈白东一身深蓝色的皮夹克敞开,棕黑色的皮鞋后跟踢踏作响,合着女人高跟鞋的咚咚响声旋转摇摆,卖力扭动着露出依稀轮廓的六块腹肌。
柔顺的长发从鼻尖掠过,感受着不同女人身上散发而出的香水味,风骚妩媚、冷艳娇柔,每一种味道,都在诉说着云都醉酲幻梦的故事。
杨清浩从斜侧插出,一把拽过还陶醉在狂热音乐的陈白东,扯着嗓子凑到他耳边吼了一句,“东哥,冷佩查铺了!”
陈白东一个激灵,停了下来,对着身前同样晃动的大胸美女略带歉意地暧昧一笑,然后抱歉似的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她抽哪门子疯啊?周六查铺?”陈白东心中忿忿,脚下步子却越发急了,“不对不对,是不是跟着参座过去的?”
“不是,就她一个人儿。赖子说她现在就在咱修理所等着呢,掐着表看咱多久回去,而且放出话来,三点前赶不回去,就在周一交班会上通报咱,那特么事儿就闹大发了。”
“跟老何打电话了?”陈白东随即问道。
拥挤的人潮中,杨清浩侧着身子从一个丰满妖娆的女人身前贴过,迷离的眼神突然一定,咧开嘴,抢过那女人手中的红粉佳人,一个咕咚灌入口,再给了她一个罗曼蒂克式的湿吻,随即潇洒一笑,含糊了几句肉麻的情语,在女人微露的酥胸上一抹,又挤开人群,追上已经来到舞池外的陈白东。
“那妞认识?”
“很早之前了,她老公活儿不行,然后,就……嘿嘿,”杨清浩顿了顿,接着说道,“老何那边儿说接了单生意,恐怕要耽搁会儿。”
陈白东掏出一包玉溪,给杨清浩甩了一根过去,“等多久?”
凌晨两点,略显空旷的大街与云都里的喧嚣迷醉形成鲜明对比,杨清浩招呼着给陈白东点上火儿,烟雾顿时从齿间缭绕开来,“老何说了,就二十分钟,他准到。”
杨清浩说着又是一气,“妈了个巴子,冷佩这娘们儿。我这小手还没捂热乎,她后脚就跟着来查铺,准是大姨妈又来了,谁特么凌晨两点了还起来查铺,这才来多久啊?”
“东哥,你说是不是,下基层才两月,就当上了军务参谋,要是给她两年时间,她不把团里给掀了个底儿朝天?兄弟们还活不活了?”
陈白东脱下外套,露出一身棱角分明的腱子肉,眉头一蹙,在马路牙子边儿上蹲了下来,“耗子,不一样,首长那是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专调她到那岗位的,甭看你们一个个这这那那的关系,有屌用?人家压根儿不带理你,条条框框硬着来,你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捅下天大的篓子,她跟她老子去个电话,什么不能摆平?”
“穷命,窝着过!”陈白东把烟屁股往马路中央一弹,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衣服往肩上一甩,迎着夜里微沁的凉风朝迎面而来的银耳汤推车走去,“老板,甩两碗。”
☆、好白菜
穿上这身皮九年了,白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