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揉压着那双腿,为霍君殊松泛松泛筋骨,也有助于暖热双脚,这是每晚暖脚活儿的最后一步。
这活儿岳峰几次下来已做得老练,可今晚却不比一般,岳峰从全身僵到十指,方浸过热水却又在一刻急冻似地,简直是比谁都需要活络筋骨的;可霍君殊倒是毫不觉被抓疼,甚至几度从口里溢出舒服的呻吟声,以手遮掩却在这俱寂的夜里毫无用处,几次下来两人似乎都觉察到了那些包围着两人的暧昧味儿压根没有散去,反倒还更加烈了。
不知是谁先朝着对方瞥眼,对上了对方的目光时,岳峰虽是捕捉到了霍君殊眼底的异色未褪却也什么都来不及,岳峰原是弯着的身被坐于床上的霍君殊从毛布中抽开脚后一把给抱住;岳峰一个不稳,给脚边的凳子一绊,这是让霍君殊双臂收紧,整个人撑着岳峰的身子,更搂地牢牢实实。
「少爷……」岳峰勉强屈起单膝靠在床边,霍君殊却执拗似地偏想要以他自个儿的身子撑着岳峰,整个人直往岳峰身子上贴,让岳峰一个惊呼出声。
明明方才不仅吻了他,唇齿间更加煽情的舔舐都有了,这突如其来的搂抱仍是让他心里一震一震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其中鼓捣不休。
「……你怎么说呢。」霍君殊的声音从岳峰的肩颈飘出,听在耳里甜腻的声音是按在颈窝里显得低哑,可连带出口的气息仍是一下子便红了岳峰的脖颈。「你可真知我的心思么……?」
岳峰僵着身子,口里依旧吐不出一个字,看着颈项的红有如情动的痕迹,看着看着更是对岳峰的沉默心痒难耐;圈着这个身子与臂膀,想起这双臂当初的紧拥,万分小心地待他有如珍宝,他便觉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待他如此了。
当时的记忆回涌着,给他温暖的这双臂膀就在身旁,霍君殊是再也耐不住地急低语着,「你就不能允了我么……快允了我呀……」
岳峰的脑袋乱轰轰地,纵然有千万思绪缠绕不已,可一听霍君殊催人醉的嗓音却一瞬间像是给下了蛊般,那些在心里鼓捣的声音此时如山谷间的回音直叫自个儿允了他,甭管什么其它,只要想里头想这么着,那便这么着了。岳峰是缓缓地抬起双臂,指尖触及霍君殊的背脊时,他听到了霍君殊那带着欣喜的抽气,更直往颈项扑来。
岳峰鬼使神差地从指尖到手掌的轻触,最后整个臂膀环住这个身子,不若环着自己的那般磁实到近乎生疼,岳峰这般的轻拥对霍君殊而言是他求之不得的怜惜与疼宠,惹得霍君殊一时间原是因抛了面子主动投怀送抱的羞,现在因着这形同允诺的拥抱而生的喜,而后紧接而来的是舍了一切矜持,偏头就是对着岳峰落下狂吻。
不同于先前那般带着小心翼翼,这下是更加大胆了,哪怕他从没吻过一个人,哪怕那张口的吸吮啃咬就像要将人吃进肚腹般粗鲁,那些个调情挑逗技俩,他是真不懂也不顾了。
他只知道,岳峰是允了他的,不是他胡搅蛮缠来的,他便也什么都不顾了。
霍君殊将岳峰更往怀里带,让岳峰不用半弯着身子,可岳峰似乎怕未脱的鞋脏了床,在被怎么吻咬都顺着他的人,居然在身子使了点力撑着;霍君殊可不管这么多,唇吻着人没闲着,拥着人的臂是往下探,滑过背脊、腰际,再往下时还没吃足人豆腐,倒是岳峰先禁不住地一颤失了力,让霍君殊一把便将整个人一带,躺上床侧身对视。
岳峰是被既吻又咬还给上下其手后拉上床的,看来发乱衣皱的是有些狼狈,可霍君殊就光是看着这人就能着迷,拥着人的手就算是麻了也只想在这个的身上游走;岳峰给看得不自在了,双眼半掩,伸手就要整整一身的凌乱倒给霍君殊给拉住了手,好像少了这个人的指尖一丁点温度就会冷着他似地。
霍君殊看来也失了他素来衣整体面的样子,方才搂着人时是张嘴就吻得人满脸,连脖颈也不放过的。说那是吻还不如说是大块朵颐,那模样还真称不上是尝,谁教他连向来用膳时的温文儒雅都失了,口边到现下都还挂着唾沫,当真什么丑态全被岳峰看遍了,可他也只会对着岳峰蛮不在乎地丑态尽露。
岳峰看着看着,就着被抓着的手以指背抹了抹霍君殊的唇角,想着当时不知节制地喝着酒后吐了他一身也是这个样;可那时一脸的苦涩,现在却是笑得灿然,连眼泪都给挤出眼眶,而后转瞬间是泪落不止,整个人又哭又笑地,何只狼狈,却在狼狈中笑得欢欣。
「……我这是怎么着了……怎么着了……」
听着霍君殊埋进怀里时带着鼻音的声音不停重复着,渐趋微弱后被平稳的气息取代,岳峰始终没有松开这个人。虽然自己跟着荒唐了一晚,但若能让这人高兴,自己是什么心思,从此在霍家又是算什么,看来都不重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