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谁成亲?!”老管家依旧恍如梦中。
陈遇白彻底黑了脸:“镇南王府难不成还有别人能与我结亲?!”
老管家喉头吞咽了几下,老脸上的神情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
“大人……”老人家哽咽了起来,就差老泪纵横了。
“怎么了?很难准备么?”陈遇白皱眉不耐的问。
“不不不!不难!明日就去提亲都成的!”老管家激动的语无伦次,“不过,咱们直接这么上门提亲,我怕外面风言风语……大人把小离姑娘送回去吧,住上一阵我们再去登门提亲,方是礼数!”
还要先把她送回去,陈遇白听着都不耐烦,别人说什么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过那丫头……算了,送回去就送回去吧,反正她在哪儿都是麻烦的。
这样想着,国师大人有些惆怅的转目望去,树下那本该翩若惊鸿、剑如游龙的人,因玄铁剑沉重她一只手举久了累了,正两只手握着那剑戳树枝上的一个蜂窝。
顿时万千惆怅都烟消云散,陈遇白大吼一声:“纪小离!”
偷懒捣蛋的人吓了一跳,一撒手就把玄铁剑扔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兵器丢地与颜面扫地无异,况且这是国师大人多么心爱的东西,一旁老管家脸都白了。
国师大人面沉如水,大步过去,把人和剑都拎起来,咬牙切齿的拎回去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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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师忌日那天,纪小离一大清早就被叫了起来,迷迷瞪瞪的跟在国师大人身边祭拜、叩首、上香。
国师府祭拜先人行的是古法,一整套的祭拜仪式安静古朴,有序有章。最后一炷香的烟袅袅散尽,日头已经快落山了,仆人们都下去了,高阔幽深的祠堂里只剩师徒二人。
夕阳的最后一抹光线从祠堂高高的小窗照进来,青砖地上一块可爱的金色,师父一动不动的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小离在他身后老实的陪站了一会儿,伸着脚偷偷的踩那块金色。
“小离。”师父忽然叫她,她连忙缩回脚。
“师父!”她走到他家师父身边,不自觉的挺了挺胸。
陈遇白转目望向她,目光里说不清的惆怅感慨,还有一分难得的柔软。
他轻声对她说道:“这是我师父的灵位。我没见过我的父母,是师父抚育我长大成人,传我玄武令与国师之位……我答应过他,此生延续他的意愿,守护大夜。”
他本是无亲无故之人,无牵无挂、无情无爱,之所以在这十丈红尘里寂寥活着,原先不过就是为了这一份延续。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温柔又认真的神情,话里的寂寥与情深意重,令纪小离都眼眶发了热。
她肤色白皙,眼眶一红看得分外明显,陈遇白看在眼里,伸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头,掌心触到她轻颤的睫毛,手心里就像是停了两只蝴蝶,他温柔的勾了勾嘴角。
他笑的太少,温柔更是难得,纪小离呆呆看着此刻的他,似吃了仙丹一般,心里“嘭嘭嘭”乱跳,开心又紧张,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神奇又美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