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宇呈冽突然上前了一步。
“你是说三哥……三哥他……”宇呈凛满脸的震惊,满脸的不信。
“紫曦!立刻去禀告陛下!”一向端庄持重的周皇后也变了脸色。任谁也没有想到,柳妃被下毒这件事背后,竟然还有这样惊天的隐情。
周皇后的命令似是将颜妃从梦里惊醒了一般,她呆呆的看着众人惊愕的脸,身子一歪瘫坐在地上,因为刚刚挣扎而有些松散的头发再承受不住那支蝶恋花步摇的重量垮了下来,步摇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史料记载,北宁崇德十八年春,崇德帝命太子宇呈冽重查三皇子宇呈决及镇安候柳旗谋反一案。经查明,三皇子宇呈决及镇安候柳旗谋反一案系妃嫔颜氏为争宠栽赃陷害,颜氏之父刑部尚书颜庆申亦参与谋划施行,且在最后关头将镇安候柳旗以酷刑屈打成招。
此真相一出,天下哗然。上至官员下至百姓无一不说颜氏父女这一招借刀杀人着实阴狠毒辣。
最终,颜妃被赐死,参与此事的所有宫人皆被杖毙,颜庆申于刑部大狱自尽,其他涉及党羽皆被问斩。颜氏一族剩下的族人被发配极北偏远荒芜之地,永世不得入离安半步,世代不许入朝为官。
柳氏一族沉冤得雪,被召回离安。镇安候柳旗追谥恭武侯,其唯一的女儿柳潋君被封为清宜郡主指婚周皇后的娘家侄儿禁卫军统领周省深,守孝三年,孝期满后便可成婚。三皇子生母柳氏被封为贵妃,三皇子宇呈决自皇陵离崇德帝预备陵寝最远的西侧移葬在紧靠崇德帝预备陵寝的大皇子宇呈凌的左侧。
至此,北宁历史上最大的冤案终算是落下帷幕,崇德帝在史官呈上来的尚在编写的《北宁通鉴》上这一页旁御笔朱批“以此为戒”四字警醒后世。
宇呈冽与宇呈凛二人并肩走出朝华宫,夜色已有些浓了。
“柳母妃的禁足令是不是也该撤了,父皇没提二哥可要怎么办?”宇呈凛边走边问。
“父皇让我监国,这后宫的事还是问过母后吧。”宇呈冽说,“不过父皇既然没提,大概是不能撤的意思吧。”
“这是为何?三哥明明没有罪,柳氏一族也都平反了,为何柳母妃还要被禁足?虽说是晋了封,可若是不撤销禁足又有什么用?”宇呈凛愤愤不平,“这一切归根究底还不是父皇当时听信了颜庆申的一面之词草草定了罪,害得三哥白白蒙受这样的冤屈,抱恨九泉!”
“放肆!”宇呈冽怒喝一声,眉头敛起,他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你如今都老大不小了,说话怎么不经经脑子,父皇岂是你能抱怨的!”
宇呈凛被宇呈冽难得的严肃唬的一愣,然后委屈的小声说:“我也并没说错啊。”
宇呈冽暗叹了一口气,宇呈凛自这明争暗斗的后宫中长大却仍然能有这份坦率,虽然欣慰但却也让人担心,不知于他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父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宇呈冽耐心的解释道,“以柳母妃现今的样子,那禁足令或许于她而言并不是坏事。”
“这是为何?”
“冤屈已经洗清了,前朝后宫谁人不知,这条禁足令在众人眼里已经没什么实质上的作用了。但一旦取消,若柳母妃离开紫薇宫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或者只言片语传进柳母妃的耳朵里,那恐怕才是□□烦。”宇呈冽又补充道,“但若是柳母妃不出紫薇宫,很多事情就好控制的多。”
宇呈凛听过,若有所思的点头:“如此看来确实不能大意,柳母妃如今只靠个虚幻的念想活着了。”
“是啊。”宇呈冽仰头望着天上的繁星,这偌大的皇宫冰冷的慎人,他很多次都想念昔日在宫外的日子,没那么多的阴谋算计也不需那么多的小心提防。粗茶淡饭,喝酒下棋,有一人伴在身边,多么的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