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徐有功的身影夺过她的视线,声音更是清俊严酷——
“本官明眼所见,那女童……”
徐有功快速开口,又快速闭嘴。
他说不下去。
他脑海里闪过去的,那个女童的身体……那一身的伤痕,明显是被虐杀……
而她的年纪,是跟当年的霄归骅一样大,却比霄归骅身上的伤痕只多,不少!
最主要,她的死因是……活活被……死!
“哎哟,你打我!你打我撒,你打我撒!你打我一个朝廷命官,你——啊!”
石通天大叫着捂住一只眼,接着又是一声惨叫,捂住鼻子。
鲜血从石通天的手指缝隙里喷出,徐有功一路走来,从蒲州卸任后积压的委屈,愤怒,全部发泄了出来——
“打你,又怎样!”
“杀了你!你也是白死!”
徐有功是惯有好脾气,可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从没打过人,可畜生不算。
“有本事你去告我!”徐有功喘息着,手发抖,还想打,“不,打死你,我来写你的死因!”
徐有功继续往前,但石通天意识到他的可怕,立刻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大喊:“你,你们都是死人!快拉我走啊!”
那群下人才是飞快的过来,徐有功则心口一疼,没能拉着他,只拽掉他裤子,眼看他光屁股,落荒而逃。
徐有功咬牙切齿,还想要追出去。
什么天理王法,什么按规章办事!都不管了!
可心口还是一阵绞痛,徐有功不设防,一口淤血给吐出来……
这是气的,纯粹气的。
他之前在汝阳查案,被那三个捕头用杀威棒打出内伤,又被周兴打了外伤,内忧外患,看似外表恢复,内里却还千疮百孔。
眼气的都发黑,隐约看到霄归骅过来,扎针,把脉然后竟是松口气,笑——
“二哥这口淤血吐出来,倒是因祸得福。”
淤血,毒血都出来,反而好了。
她给他治病的时候就偷偷把解药掺合进去了,徐有功确实感觉到好转,只是——
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门外那破裂的茶盏。
那茶盏上该死的也是月下的花。
偏偏碎了,像极了那个叫花月夜此刻的脸,她脸上被打的一道道的伤痕,仿佛瓷杯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