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归骅这才点燃火把,徐有功和元理看到火把晃动的信号,走上前来。
案发场地昏暗,火把照耀下,幽暗血迹像从地狱伸出的鬼手,伸向红轿和黑棺。
横七竖八倒在棺材周的男女老少,像被鬼手抓住喉咙,苦苦祈求挣脱……却仍被利爪穿喉。
再往前,是茶桌边横七竖八,青黑双唇,扣着脖颈,扭曲惊恐的茶客。
继续往里——
就是开膛破肚的孕妇。
苍蝇缭绕不断,嗡嗡声中,元理坚持到这终于忍不住转身去吐。
徐有功和霄归骅面色微沉,对视一眼,默契取戴面纱后,分别系好。
霄归骅沉声道,“二哥,我们要抓紧,天气炎热,再有两天,肥蛆遍布,尸体腐烂严重,想验尸,就是难上加难了。”
随后主动道:“我先去看毒物。茶桌边的人像是中了某种毒。”
元理这时吐完回来,霄归骅正好遇见,递了纱巾后,他强忍着,没再吐,跟徐有功后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开始丈量尸体上的伤口。
三人算是头回同时合作。
行动起来,竟然格外默契。
霄归骅检查现场毒物;
徐有功辨尸痕;
元理在投入到数中开始计算各种数后,又恢复了初见的严峻眉目。
一整夜,各自做完擅长之事,快天亮时,三人齐聚到元理的身旁,眼看元理面色严肃的发愣,徐有功很怕他这时发病,这里可不容许转圈,小心问,“是有什么发现?”
元理点头又摇头,“数不对。”
徐有功对他上回说的“数不对”记忆深刻,若非他当时说数不对,可能他没有那么快想通人皮的前后因果,追问:“哪不对?”
元理却只是嘀咕:“数不对,数不对……”
眼见痴傻了要转圈,霄归骅连忙两针给他扎晕。
徐有功扶住后,背在后背,直接撤。
等离开后,霄归骅才在林中幽幽道:“二哥,我没查出是什么毒,但我可确认,这些茶客们所中的毒是茶馆中的茶,所以取了些,稍后快马加鞭给师父送去,他见多识广,也许能知道是什么。”
说到最后,霄归骅低头。
她无法在说谎的时对视徐有功的眼睛。
她知道那是什么毒。
可她有要紧的事,必须回去一趟。
徐有功嗯一声,侧头看肩膀上垂着脑袋的元理,“他还有多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