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衙差竟先急了,一个健步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
“胡说八道!你明明在街上抓着我说,这是你家员外,还说半月前失踪,你来报案一定是被新夫人害了!”
衙差大巴掌就抽向老者,“老东西,官府衙门!也敢胡言乱语!”
老者被打出鼻血,更带出两颗牙!
徐有功翻过案板,在第三轮巴掌落下时抓住了衙差的手:“住手!本官未曾发令,谁准你私自动刑!带下去,杖责二十!”
被抓住的那位,是之前打元理的那位,本就青紫的手腕此刻宛若折断,再听到打板子,脸都绿了,“县令大人!您,您要为小的做主啊!”
这公堂上胡言乱语打两巴掌怎么了!
衙差跪下求饶,老人则有些诧异。
许纯那边想帮着说,可徐有功眸色阴冷的看过来,许纯竟也怂了,“十……十吧,以儆效尤……”
“三十。”徐有功不减反加,衙差直接吓的膝盖一软,尿了。
许纯也只能咬牙默认,而徐有功又蹲在老者面前。
老者摸不清楚情况,可含糊不清的血嘴里,还是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有功不知老人当场翻转口供是为何,但环顾四周,也只能想到……是自己的缘故。
退下么?不甘心!也不能够!
案件细节稍纵即逝,徐有功耐心拿出帕子,给老人擦血,靠在老人耳边继续放低了姿态,甚至半跪,低声说——
“老伯,你不用怕,我真不怪你。”
老者一个劲儿后退,面无人色。
无奈,徐有功只能站起来道:“传陈夫子!”
老者整个缩头缩脑,话都不再说,唯剩下的是外面的衙差惨叫声,随着棍棒起伏,不绝于耳…
陈夫子来前,许纯不知什么时候到徐有功身旁。
笑眯眯的他在徐有功看过来时,笑容减半,背手道,“对这种奸诈的老骨头,打一顿,什么都说了。
“当然,你是徐无杖,可本官有必要提醒……此案,说大可大,事关朝纲;说小可小,比如,这个老奴出尔反尔,自投罗网,倒可以把那个算数痴呆……换下来。”
许纯说完,继续施压:“不过,徐贤弟,你别忘了,本官才是汝阳县令,此案事关重大,死者身份是突破案情第一要隘,若你查不到死者身份什么都是空谈。”
徐有功脸色深沉,沉默以对,这无非是换个替死鬼,若同意他与许纯等昏官,有何区别。
在他沉默思索如何作答中,县丞忽而怒道:“县令大人,你何必搭理这区区八品,未谋职的小子,他如此狂妄,县令大人您有容人之心,我却没有!姓徐的,我看你怕是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
徐有功终于开口,“在下徐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