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被填得半满,骆爻从隔层里取出一盒被他闲置了很久的西湖龙井,有些笨拙地替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已经九点多,现在春晚节目表演是极富民族特色的舞蹈。
骆爻捧着玻璃杯细细地吹着气,拿着手机给骆川海发了条消息。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只有电视上的春晚节目播放着悠扬的音乐。骆爻窝在沙发里,厚厚的羊绒围巾依旧围在脖子上,捧着玻璃杯的手被烫得有些红。
他有点想他的母亲。
邱昭是个很温柔的人,骆爻依稀记得她好像是个作家,每天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或者是稿纸写个不停。
但似乎也正是因为她的职业和骆川海的职业相差过大,邱昭几乎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坐在家里写作,但骆川海也是十几年如一日地到处跑去拍戏。
现在想想,骆爻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恋爱结婚又把他生下来的。
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邱昭就和骆川海离婚了。他也不知道骆川海是怎么争取到他的抚养权的,只知道有一天,妈妈拖着行李箱离开了,然后他就很少再能她,有时候是一周一次,有时候甚至隔了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邱昭才会打电话来问问他的情况。
他当时不懂,以为是爸爸常年不回家把妈妈气走了,后来才知道,邱昭离开了他们之后在世界各地跑,写了很多书,成了知名的作家。
从他在书店里看到母亲的书的时候,他那时候似乎才明白过来,父亲和母亲似乎是一类人,他们都想在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留下自己的印记。骆川海用影像记录他的痕迹,邱昭用文字留下她的影子。
再骆爻眼里,他们两人都不能算是合格的父母,反倒更像是追求梦想的理想主义者。
但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家庭环境,反倒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成熟独立,但同时也没有脱离一个有爱的家庭氛围。
骆爻小时候,每隔几年还能等到一家团圆坐在一起吃饭,但自从他渐渐长大之后,他和骆川海还有邱昭之间的关系反而变得渐渐捉摸不透起来。
一方面是他和骆川海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忙于工作,邱昭虽然不再满世界跑着取材,但她获得了第二段婚姻,和她的现任丈夫过着甜甜蜜蜜的生活。
刚刚那段舞蹈节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两个人站在台上说着相声。骆爻眯起眼睛,觉得这俩人有些眼熟,似乎是嘚吧社的新人相声演员。
他把玻璃杯里的茶水喝了一半,中央空调才堪堪将客厅里的温度升高。
骆爻解了围巾,起身去洗漱。
他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看了多久的电视,但是春晚演了什么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抬眼看钟,已经是十一点半。
手机上空空荡荡,除了骆川海嘱咐他早点休息的消息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无聊地关掉电视,手机却震动了一下。
宋庭弈给他拍来了一堆空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