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参过来道,“大人,已经在卫府周围安排好人了。”
“让孙岳康查明之后,带着那庄子里的账目和管事的上卫府去。”
肖参犹豫道,“若是那管事的不认卫家人怎么办?”
“严刑逼供不会?还要本官亲自去不成?”许砚行说完便径直去了月西阁。
月西阁当初建造时,特地选的朝阳的位置,这会只见大片大片从楼台空子里钻进来的金柱,一束束聚在一块,好似在红色地毯上洒了一层金粉。
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会正背对着自己,盘腿坐在绒绒的毯上,一身莺黄水仙裙衫,半伏在身前的长几上,青丝成髻,露出一截细白的后颈,再加上那落在她身上的暖阳,整个人看着如同一只慵懒的小猫。
许砚行慢慢走了过去,只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本书册,许是看得太投入,未意识到他的存在。
“怎么想到看这个了?”许砚行贴身过去,仔细一看,竟是许府账房里的账本。
阿婉听到声音,讶异地转身,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她脸上有些疲倦,许砚行伸手拿过账本,放在一边,“府里请了账房先生,不用你亲自过问这些。”
阿婉抱着他的胳膊,笑着看他,“周嬷嬷说,许府这么大个府宅,上上下下几十口人,我作为女主人,得摸清底子,不然以后出了空子,再来理就会乱了套,然后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的,所以就打算好好看看,下午还要和管家去把家里库房里边的东西清点一道。”
许砚行听到她说“家里”二字,心好似琴弦般让人轻轻拨动着,一种特别的从未有过的感觉蹿上心头,眼角不禁染上笑,长臂揽上她的肩,也不再说让她不要做这些事的话,只道,“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许砚行,今天太妃娘娘让人来寻我进宫。”她忽然道。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许砚行凑过去舔了舔她如玉的耳垂,含糊不清道,“我知道。”
阿婉被他吐出的滚热气息烫得不禁退了退,男人扣在她身上的手腰慢慢收紧,唇一点点移到她小巧的鼻尖,就在阿婉以为他要进一步做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松了手,整个人半躺在她的双膝上,姿态慵懒,她一低头就能看到他的那张俊脸。
“你累了?”阳光打在他脸上,她这才发现许砚行眼窝泛青,眉眼间流转着一股疲惫,“事情处理完了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
说完又将手搁在他两侧眼角处,轻轻揉捏按摩,许砚行闭上眼,半久后才道,“大概明天卫太妃和卫家的事就彻底解决了,她也没有精力再对你做什么。”
阿婉半屈着手指,手上加了一点力道,“听说你让肖参包围了卫府?”
“消息已经传开,不这么做,卫府今晚肯定会有人偷偷逃走的。”许砚行握住她的一只手,幽深的眸子紧紧看着她,“无论我是否公报私仇,卫太妃总归是犯了先帝明令禁止的事,于公于私,什么样的下场都是应该的。”
阿婉知道他又纠结了,大概是怕她心底还放不下,皱眉道,“许砚行,那晚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许砚行摩挲着她的手背,“我的错,这事我们以后不谈了。”
“嗯。”她这才弯起唇角,朝他浅浅笑着,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早上侯府的小厮过来说,让我明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