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纽约的一家高级餐馆。
“你也太性急点儿了吧,”我说。“不过我要挑起来也一定会挑‘二十一点’的,所以我还是把话说在前头:我可要比大象还能吃哪。”
“那还有错,”她说。“你跑起来就像一头大象嘛。”
这种心理战可不能再打下去了。得了得了,还是快打球吧!
我故意跟她寻了个开心。我的打算是要后发制人羞羞她,所以先装得不堪一击。几个很容易回的球我都故意没接好。反应也装得很迟钝。网前球也不敢冲上去扣。这一下玛西便上了钩,把全身力气都使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的球的确打得不坏。脚步移动灵活,扣球的落点一般也很准确。发球力大势沉,而且还带点儿转。没错,看得出来她练球很勤,球技有相当水平。
“嗨,你的球打得还真不坏呀。”
不过这话却是玛西-纳什向我说的,当时我们虽已打了好大半天,却依然难分胜负。那是因为我手里有数,总是尽量使双方的比分能大致保持个平手。为了骗过她,我的杀手铜还藏得一点形迹都不露。而且不瞒你说,我还特意让她破了我几次“傻瓜式”的发球呢。
“再稍打一会儿我们恐怕就得停手了,”她说。“我得赶在八点半之前去上班。”
“哎唷,”我惊叫一声(马上就要杀她个回马枪了,我这个掩护打得可高明?)“那我们就再打最后一局好不好?再打一局玩玩,怎么样?这一盘就算是决胜局吧,谁赢谁就可以放开肚子吃一顿。”
“好吧,就再来一局,”玛西-纳什让了步,不过看她的神气似乎总有些不大放心,就怕上班要迟到。啊,对了!迟到了老板要生气的,她的提级就会落空。是啊,要想事业有成,性格不坚强哪儿行呢。
“那就一局为限,要速战速决,”她口气里显得老大不情愿的。
“纳什小姐,”我说“我包你这一局是你一生中打得最快的一局。”
这一局果然打得奇快。我让她发球。可是如今我不但上网扣杀,而且简直是来一个扣一个。嘭的一个重扣:多谢你啦,小姐!玛西-纳什被我的连珠炮轰得压根儿傻了眼。她自始至终一分未得。
“啐!”她说。“你真会装蒜!”
“怎么能说我装蒜呢,我不过是利用那工夫先热了一下身,”我回答说。“哎呀,你这该不会上班迟到吧。”
“不要紧——没有问题,”她给我打得有点晕头转向,说话都结巴了。“那就准八点在‘二十一点’饭店见好不好?”
我点点头表示就这么办。她于是又问:“我去定位于,是不是就用‘冈萨雷斯’的名字?”
“不,这名字我就打网球时用。平时大家都叫我巴雷特。‘冒牌公子’奥利弗-巴雷特。”
“噢,是吗,”她说。“我倒觉得冈萨雷斯这名字好。”说完就飞一般直奔女更衣室而去。说也奇怪,我不知怎么居然笑了起来。
“你什么事情这样好笑?”
“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看你在好笑,”伦敦医生说。
“那就说来话长了,怕你会听得不耐烦呢。”我虽然一再对他这样声朋在先,不过到底还是向他都和盘托出了:郁郁寡欢的巴雷特看来就是经过了如此这般的一段插曲,把愁眉苦脸都丢掉了。
“关键不在那个姑娘身上,”我最后归纳成这么两句话告诉他“关键在我就是这么个脾性。我就是喜欢把盛气凌人的女性奚落个半死。”
“没有别的了?”医生问道。
“没有了,”我回答说。“她的反手球差得还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