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买了两张最近的时间点去往广西的机票,在前往广西的飞机上,束荫一直忐忑不安,又想起中午陈勇在电话里说的话,她犹自着急,恨不得眨眨眼就能到织云村。
到达广西时,已经有些晚了,广西的天气阴沉沉的,下着大雨,机场门口许多人来去匆匆,有许多出租车在招揽着生意。
江屿买了把伞,之后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就坐了上了。
司机回头问:“去哪儿?”
江屿知道束荫急得一刻也不想等了,于是对司机说:“火车站。”
“火车站?”司机很热心,边开车边说,“最近好多班的动车火车都停了,今天这么晚了,估计也没有车在走了,你看你们要不要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再去看看?”
江屿答道:“不用了,直接去火车站吧。”
“好嘞。”司机应道,又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不会是来度蜜月的吧,那可真不巧了,广西今年的天气怪得很,这才三月份呢就连着下了好几场的大雨,早上我还听说山里滑坡埋了人呢。”
束荫听到后面,脸色愈加苍白,江屿安抚的看了她一眼。
到了火车站,江屿询问了下火车站人员,果然就像出租车司机说的那样,他们要搭乘的那列火车被停了。
束荫心里着急却也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和江屿两人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宾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江屿和束荫搭乘最早的一列火车出发,之后又换乘了大巴,几番辗转终于是到了织云村外的那个站点。
站点只有江屿和束荫两人下车,江屿撑着伞,束荫站在他的身边。
天还下着小雨,淅淅沥沥的,像是一张透明的幕布罩着世界,朦朦胧胧的,就连看人也看不清楚。
“走吧?”江屿侧头问她。
“嗯。”束荫望着茫茫的雨幕,尽量忽略自己心中的不安。
山路泥泞不堪,异常难走,束荫走得很艰难,总觉得脚落不到实处,老是打滑。
江屿换了只手撑伞,用空出来的手去拉她,两人磕磕绊绊走了许久,才终是见到了织云村的样貌。
束荫望着雨中渺茫的织云村,想起去年她来的时候还是满心欢喜,今天她的心情却是如同这天气,阴云密布,忐忑不安。
江屿见她出神,握了握她的手,束荫回神看向他,他的目光平稳的看着她,安定又泰然。
束荫对他笑笑:“我们走吧。”
他们走下了最后的一段小坡,往村里走,大约是下雨天的缘故,村里的小道上都没有人,显得有些冷清,江屿和束荫循着印象往束业的竹屋走,离束业的竹屋越近,束荫的心跳就越快,呼吸也渐渐急促了起来。
在快要到竹屋时,束荫见到了一身白衣缟素的陈勇从竹屋里走出来,心中顿时涌上了强烈的不安。
陈勇见到她先是意外,之后长长的喟叹了声,迎上束荫,表情凝重的说:“大闺女,你爸爸他……意外去世了。”
束业是织云村民心中的大好人,他的丧礼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来的人无不是哀婉叹息,他的学生们更是泪眼朦胧,哭得不能自已,凄婉的丧乐在阴沉沉的雨天里沉重的像是千斤顶般压在人们的心头。
入夜,前来吊唁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江屿在灵堂外往里面看了眼,束荫身着素衣还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目光直直的盯着束业的遗照。从下午知道束业的死讯开始,除了刚开始的一阵震惊不能接受外,她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地跪在灵堂里,不说话不哭泣,整个人木讷的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般。
江屿知道,她还处于不能接受的状态没回过神来,长恨当哭,必是痛定之后。
江屿站在栏杆前,陈勇走到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