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静了一会儿,房顶上瓦片的似有响动,一片瓦被掀了起来,有人丢下一个烟雾弹,房里顿时雾气弥漫,视不清物。
房间的角落里隐约传出刀拔出鞘的声音。
谢西槐哪里还沉得住气,捂着鼻子就吵着盛凛跑过去,贴着他颤抖着问:“什么人啊!”
盛凛这回要推谢西槐都推不开,谢西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扒的十分之紧,盛凛被谢西槐抓得没办法,搂着谢西槐的腰让他紧贴着自己:“抱着我。”
不用他说谢西槐也抱得紧紧地,盛凛往边上一动,谢西槐也吊在他身上挪了一寸。
烟雾中,有寒光一闪,一个刺客终于出手了,盛凛甚至没有拔剑,他侧身一躲,轻松握住了刺客的手腕,变戏法似的将剑抢了过来,朝那刺客挥去。
谢西槐倏地闭上眼睛,只听见刀尖刺进肉体的声音。
这把剑也应当是好剑,削人肉如削软泥一般轻,令人毛骨悚然。
血腥味儿穿过了纱布钻进谢西槐的鼻子里。
谢西槐在街市上偷看过斩首,却是头一回离死人如此之近。谢西槐的手劲儿松了,就从盛凛身上掉下来,蹲到地上抱着头不敢再动。
这晚上共有三名刺客,盛凛只留了一个,怕他自绝,卸了他的下巴,踩着他的脖子低头问:“谁派你来的?”
那刺客张开嘴,发出“嘶嘶”的叫声,烟雾散得差不多了,盛凛拿出火折子一点,随即便这刺客的口腔里压根没有舌头。
谢西槐听见那诡异的声音,吓得抬起了头,也想看看,被盛凛一把推开了。
“会写字吗?”盛凛问刺客。
刺客恐惧地摇了摇头,嗓子里发出了难听而嘶哑的叫声。盛凛反手将剑在刺客脖子上一拉,按着那挣扎的刺客,过了一会儿,便瘫软了下去。盛凛走到桌边,点燃了桌上的烛灯,谢西槐便看清了地上的情形。
三个死人,一地的血。
盛凛推开谢西槐的房间,房门“吱”得一声,谢西槐一抖,问:“你去哪里?”
“拿东西。”盛凛头也不回道。
不多时,他拿了一个很大的裹尸袋回来,将三个死人丢进袋里,又往地上撒了些药粉,红色的血渐渐澄澈起来,变得透明了,好像是谢西槐不小心在房里打翻了一桶水。
谢西槐看着看着又是一抖,盛凛动作太熟练了,一看就是常常干这事儿的,得切记千万别惹怒盛凛,否则死了都没有半点痕迹。
“我去抛尸,”盛凛转头对谢西槐道,“你呢?留着还是跟我去?”
“我跟你去!”谢西槐说得快又急,他可不想一个人呆着。
盛凛提着袋子,抛在马背上挂着,回头看谢西槐:“愣着作甚?”
谢西槐这才反应过来,是要和盛凛一匹马,便急急忙忙爬上了马,他屁股还痛着,不敢言语,只感觉盛凛也跨上了马来。
盛凛腿一夹马肚子,马跑了起来,盛凛的胸膛特别硬,膈得谢西槐不自在极了,他的短靴踢着挂在马两侧的袋子,想到脚尖碰着的这软而富有弹性的东西就是死人的肉,谢西槐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他们到了城外,把人丢在了乱葬岗里。
盛凛划开了裹尸袋,用剑柄挑开一个杀手的衣襟,辨认他的身份,在对方的胸口发现一个刺青,是北燕国义军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