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可是气氛太压抑诡异了啊,我不喜欢。蜜儿你看看。”苏臻摇头说道。
“是啊,看了后心里很悲痛,难过。”蜜儿努着嘴唇。
钟煜见两人似都表示不满,失望的问:“除了这些看不到别的了吗?”
不知道苏臻今天是有意刁难,还是真心觉得画作不合她意,她评头论足道:“画面太阴暗了,不都是早上送葬吗,那边的天空有这么黑吗?还有这位天葬师一脸悲伤,我觉得他没有什么好悲伤的,这是他的职业。倒是应该悲伤的亲人,我们却只能看见背面,他们的脸只能去想象,是开心的还是悲伤的?不知道你画中的主角是谁,如果是天葬师,可是他却在画面较远的位置,如果是这旁边的亲人,可是却连脸都看不到。一只秃鹰在画面最重要的位置,它来享受美食了?秃鹰的样子过于凶残了,应该温顺点。毕竟秃鹰是带着人们的灵魂去天堂的……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她尖酸刻薄的说着,即使说的不在理,她也显得理直气壮。
说完了之后,她心里感觉到极大的快感,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大加赞赏,今天她却故意刁难。以前她看见他画的芦苇之心也并不喜欢,不过为了讨他欢心,她却说着美丽动听的赞词。
“你完全不懂我画的什么,我还以为你看的懂。以前你都懂的啊,怎么现在这种写实的画,你却不明白呢?”钟煜当然不满她这么说。
“以前你的画有灵性,有灵魂,但是现在没有了,我只感觉到无力。我承认你的绘画技术很好,画什么都栩栩如生,可是你却忽略了内涵,对,是内涵和价值,这幅画你要传递什么呢?”
“我是很认真画的,人物的站位,光线,以及背景,都是仔细斟酌了的。唉,算了……”钟煜叹了口气摇头。
“画作是心思的苗子,难道你现在的心境是苦闷?”苏臻发问。
“别说苦闷了,简直是绝望。”钟煜有些生气的说,不过又立刻平静的说,“你说的,我会思考的,看看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水平有问题,或许我没办法去迎合别人,我只是想画我自己的画。”
“但是画了没有人欣赏,又何必画。”苏臻从来不会说出这种话的,今天却蹦出这样的话,令钟煜感到愤怒和羞愧,自信心也被她瞬间无情的剿灭。
“我说了我不适合画画,早知道不画了,还不是你叫我画的。烦死了,再也不画了。”钟煜生气的把画丢地上。
蜜儿连忙弯腰去把画捡起来,并说:“我觉得画的挺好的,我是一辈子都画不出来,只是我不懂画,不知道怎么欣赏。天葬我不懂,画画也不懂,所以我刚才乱说的,姐夫你别生气,要不叫圈内人来看吧,你的画要让知音来看吧。我是个粗人,这些高雅的艺术,还真是摸不着风。”
“算了,不说了,我睡觉去了,明天还要上班。”苏臻起先是为自己那些奚落钟煜的话而得意,但是看到他难受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于是借口说要去睡觉。
这一晚,苏臻睡的不安宁,因为一整晚都是她一个人,钟煜则独自睡在外面的沙发上,她想着要不要去叫他来床上睡,可是想着他撒的弥天大谎,她就心里有气,于是也不去理他。心想,你爱怎样就怎样,我才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天天去哄你,我每天赚钱已经够累的了,别人家都是男人赚钱,我们家却是女人赚钱,还要怎样?她忿忿不平的想着,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她想之前都太捧着他了,把他吹天上去了,这次给了他当头一棒,他的心情她当然能够体会,她也不想说这些刻薄的话,但是想着他不坦白于她,有事瞒着她,她就心理极为不爽,并想,钟煜,你给我小心,如果哪天被我抓了现场一定饶不了你。
她很想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她也还能忍耐,但是她不知道还能忍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