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我接管剥皮镇……”路梦皱眉。
大格雷想要点头。
但是他已经无力回应。
他不是傻子。
阿沙干的那些事，心里的想法，大格雷多少也能猜到。
他依旧放任自流。
只是因为……已经没有更好的人选。
在这个世界，能够守住基业，靠得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为了活下去，手可以脏，心可以毒，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势力都是如此。
这不是正确与否，而是关系到生存问题。
其他的事情，都只有在活下来之后，才有讨论的价值。
想追求理想，更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
就连大格雷，也只是有资格自己随性一些，却不可能去强求别人；剥皮人内部能尽量团结，但那些附属小帮派，其实也没少做藏污纳垢之事。
这就是沼泽地。
而大格雷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等他再也撑不住的时候，必须要有别人守住剥皮镇，哪怕是阿沙也无所谓。
剥皮人掌握的利益太大，树敌又太多，能担得起这个重任的，可不多。
好在，这里就有一个更好的人选。
——路北游。
雨落不止，大格雷的目光灼灼。
唯一的遗憾是，会盟在即……自己却已经没有机会教导对方，沼泽地里的各种细微隐秘之事，以及如何在派系斗争中保全下来。
幸好，他已经提前吩咐过。
那台机器……他们剥皮人的好兄弟。
他会转述自己的意思，提示对方最关键、最需要注意的敌人。
——大格琳。
那只疯狂的猎犬……
剥皮人与猎犬帮常年抗衡，他们的大头领，也时常被人拿出来比较。
沼泽地的好事者常说：
若是大格雷不受伤，如今的威势也未必弱于大格琳。
但只有真正与她共事过的大格雷，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自己与之相距甚远。
过去的那场会盟，大格琳力压所有大头领。
这已经足够风光，让人震撼。
然而，经过多年前的鲨鱼村之变，大格雷才发现。
对方当时，还隐藏了实力。
以老剥皮人如今的眼光来看，恐怕大格琳早在过去，她就已经强过了他们曾经的主人——沼泽地之王大哈什。
这种情况，还能蛰伏下来，冠以猎犬之名受人驱使。
直到一朝起势。
隐忍如此。
大格雷承认，自己不想与她为敌。
哪怕明面上，这头猎犬依旧表现得很尊敬自己；但等剥皮人的继承者上台，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但是，这些他都管不了了。
一切都交给奥克兰，交给天意吧。
大格雷不信教，否则就不可能招纳骨人。然而奥克兰教的信徒毕竟在沼泽地留下过痕迹，像他这样的老一辈沼泽民，对此也不避讳。
动手吧——老汉无声吐出几个字。
之前的打斗，已经足以惊动外院的守卫。
剥皮人们很快就会赶来。
然而，大格雷相信路北游的手段。
从他杀死阿沙的过程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行事缜密的狂徒。
只要在守卫赶来之前动手，他就能处理好现场。
甚至趁此伪造证据，招揽人心……都有机会。
不管对方的真实想法如何。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那只猎犬的对手……
“……我拒绝。”路梦开口道。
什么！大格雷愣住了。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