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两句,堂哥带着闻楝和赵家送的几个年货礼盒返回邻市。
整个寒假,赵星茴和于奕扬玩得不亦乐乎,也和方歆黎悦她们一起出去逛街购物吃饭看电影,偶尔打个电话给闻楝。
“你在干嘛呀?”电话里她的声音清柔松散,像刚出炉的纸杯蛋糕。
“看书,预习下个学期的功课。”他说。
“你真无聊。”赵星茴无情抱怨。
她那边有动感音乐的声响,不知道是在ktv还是哪里。
“爆爆还好吗?”
“它很好,又吃胖了。”赵星茴又转而笑语,“我最近跟小鱼学弹贝斯,爆爆可不耐烦我吵他,学会了捂着耳朵睡觉。”
她发过来一张照片。
可爱猫躺在窗边地板晒太阳,把自己蜷成一个圆球,两只前爪举起,严丝合缝地捂住了自己粉红色的耳朵。
干净锃亮的木地板上隐隐约约倒影着两个人的影子。
闻楝默默地关上了手机。
今年赵星茴在自己家过的春节,一如往年的拜年庆祝和人情往来,没什么特殊,唯一有些异常是褚文兰很少出现在家里。
逢年过节,褚文兰都会在,亲戚朋友之间人情应酬她都要顾及,极少会撂摊子不管事。
纸包不住火,赵星茴无意间从旁人的窃窃私语里听说,褚文兰去了香港医院做检查。
赵星茴在家跟赵坤则发了顿脾气。
只要哪里有点不尽心意,她摔盘子砸碗,父女俩闹得天翻地覆,赵坤则的高尔夫球拍和柜子里的收藏品摆件被摔得一塌糊涂,阿姨每天紧跟在赵星茴身后收拾,劝也劝不住,不断摇头叹气。
大半夜的,赵星茴给闻楝打电话。
她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接通,语气冷脆得像冰:“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闻楝半夜被吵醒,蹙着眉棱,语气微懵:“怎么了?”
“我给你打了三个电话你才接。”她气呼呼,恨不得要从话筒里钻出来训他,“你会不会尊重人?”
“赵星茴,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三分。”
清朗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柔和沙哑,“我的手机放在外面充电,没有听见声音。”
赵星茴理直气壮:“那你这样做对吗?”
闻楝:“……”
她恨恨地挂了电话。
还没有等闻楝回神,两分钟之后,她又回拨给他:“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过几天……”
“不行!!!”赵星茴的声音几乎要穿透耳膜,“明天我要在家看到你!”
闻楝诧异:“有什么事吗?明天我可能……”
“小鱼不在家,方歆要补课,家里没有人……根本没有人陪我。”她娇蛮嗓音中挟着丝委屈,“也没有人理我。”
三个小时的车程。
第二天中午,闻楝回到了洛江市。
他倒是回来了,赵星茴还在睡觉。
燕姐在家整理家务,说是这几天小茴和赵总闹脾气,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到处都乱糟糟的,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闻楝也听见燕姐和白班阿姨聊天,说的是褚文兰的事情。
“太太这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吧。”
“我就说早晚要生,怀不上也要生,现在科技发达,什么病都能治好,怀个孩子也不算难事。”
“估计有的好闹了。”
“听说以前也不是没闹过……”
褚文兰这几年都在调养身体,一直都没有动静,夫妻俩也是决定趁着新年初,去香港做全面检查,准备后面试管怀孕的事情。
赵星茴一觉睡到傍晚,睡眼惺忪下楼,才看见闻楝在家。
她问他要不要一起打游戏。
游戏玩得很不好,她到处捣乱,还喜欢拿着闻楝的小人出气,看它千奇百怪的死法。
“你都死了好几十遍,怎么还不生气了?”她问。
“如果我生气呢?”他问。
“那我就跟你大吵一架。”她秀眉扬起,噘起嘴唇,“不然让你回来干嘛?”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办法生气。”闻楝平静道。
“你知道我很生气,那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生气?”她问,“两个人生气比一个人生气要好。”
“生气也能分享吗?”
“不。快乐可以分享,生气只能传递。”
“那如果我把快乐分享给你呢?”他扭头望着她。
赵星茴懒懒回道:“你没有快乐。”
一语绝杀。
闻楝认真想了想:“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我是个人,至少会感同身受,你可以把情绪传递给我。”
“怎么传递?”她斜斜瞥他,“揍你一顿,还是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