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但温知新每每回想起来,内心还是隐隐作痛,对那个女生,总是心有余悸。
那会他失魂落魄,事后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去问问那个女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想责怪,只是单纯想知道,为什么?
但是他没有找到她,只知道,她叫应如是。
没有想到世界那么小,三个月后,他们会再次相逢。
还是以学长学妹的身份见面。
“好巧。”温知新望向应如是,扬起标准的笑容,“学妹。”
应如是倚着门,双手抱胸,始终保持不冷不淡的笑容,但因为她眼神孤傲,疏离的色彩要更浓重。
“学长词还是那么熟,从头到位都没瞥过提词器。只是文艺汇演的发展空间太小,看不出学长其他方面……”应如是一顿,“有没有长进呢。”
她意有所指,显得阴阳怪气。
温知新手搭在椅背,目光紧锁应如是,眼波流转间,应如是渐渐敛了笑,而这时,温知新站起身,西服挽在胳膊,径直逼近她。
擦肩的瞬间,温知新倏然停步,微微低下头,在应如是耳边轻声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毕业典礼上,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因为……”应如是抬起手,指尖轻触领结,在温知新疑惑的目光下渐渐往上,掌心捧起他面颊,“因为好奇。”
她轻轻拍了拍,歪头思索,“好奇掩藏在这副人皮面具下的你,到底是什么模样。”
温知新眉头微蹙,往后退了一步,但应如是却趁势上前,手掌按在他胸膛。
“既然你得到答案,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我不那么认为。”应如是微微一笑,“学长的面具实在太多,我只是揭下第一副而已。”
脚步声由远及近,乱而失序,宛如手掌下,温知新的心跳。
“学长,我们来日方长。”
应如是转身时又偏过头,微昂下颚,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笑容。
温知新抵着门,遥望应如是背影,眼眸愈发暗沉,好似黑云压城。
新生文艺汇演过后,应如是和温知新很长一段时间再无交集。
毕竟线下没有联系方式,不是一个专业,一个年级,线上相遇的可能性也基本为零。
但可能是冤家路窄,两人还是撞到了一起,还是在温知新最不希望的场合。
在势头猛增的两年,温知新仿佛被一群人高高托起,捧上云端。
他逐渐被“神化”,是强大的、完美的。
“温温私下里,肯定和荧幕上一样温柔吧。”
可是他的陋习,哪止一星半点。
三年前查到录取结果那一瞬间,窗帘随风飘起,阳光直射在脸上,温知新茫茫然抬起头,望向远方。
他就好像一只被羁押的兽,长久的黑暗磨灭了他的兽性,以致于锁落笼开时,他都不敢迈步。
压抑了十八年,终于……解脱了吗?
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用担心父母偷偷翻看自己的记录,甚至他那些奇怪的癖好,那些无法疏解的欲望,也终于得以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