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事多谦让,吃亏是福,不要动不动……”
“记得,记得。”
男生宿舍到学校门口要绕过医学系的实验楼和食堂,沿途路过不少送孩子的家长,新生们初来乍到,还遗留着高三缺乏锻炼造成的臃肿身材,人人都有一张谦逊而谨慎的面孔,笑起来土土的。
十分钟的路程,我们走了多久夏皆就念了我多久。出了大门,返程的车要到马路对面去坐,她便不要我送了。
“妈妈再见。”我站在斑马线外,很乖巧地跟她保证,“两周后就回家。”
她走后,这里就彻彻底底剩下我一个人了。
回去时我走得很慢,好尽快把学校的地形记下来,到了宿舍楼下的超市,我买了平时喜欢喝的汽水,想了想,给黎兴也带了一瓶不同口味的。
结果等我上楼一看,屋里又多了俩人。
操,买少了。
最先来的黎兴是一号床寝室长,一屋子里唯二的本地人,性格豪爽大气,处事圆滑,皮相生得痞,很讨女孩儿欢心;
他的对铺,跟我挨着,叫贺一凉,话不多,有点别扭但胜在聪明低调,是不用让人劳心去应付的类型,跟我比较投缘;
我对铺的于灿,是个盘靓条顺的小混混,有一副和清秀五官大相径庭的脾气,一看就常在外面野,对周围人挺仗义。
这就是即将和我共同度过大学四年的同伴。
傍晚我们四个一道去了校外的小吃街,这仪式性的第一顿饭将作为四年交好的开端。饭桌上酒酣耳热,话题稍一深入便看得出,他们都是不错的人,男生之间没那么多讲究,实诚,大方,不装腔作势,伴着些讨人喜欢的粗俗。
“我不得不袒露我内心卑劣的想法,”黎兴又撬开一瓶啤酒,给我和贺一凉各倒满一杯,恳切地说,“外语系吸引我的只有后宫动画一般梦幻的男女比例。”
“你身边儿姑娘就没断过吧。”于灿换了一只手夹烟,用筷子戳走了盘子里最后一块回锅肉,“长着一张负心薄幸的脸。”
黎兴不客气的摸了摸他的脸,“咱们寝室头牌非你莫属了,于大爷。”
“傻逼。”
贺一凉不抽烟,把打火机递到我手里。我许久不碰烟,抽第一口的时候有点被呛着,忙用手挡了嘴咳嗽,“你们都没女朋友啊。”
“毕业刚分手。”黎兴剥了个花生,笑道,“异地恋太辛苦了,女孩儿都乐意找个陪在身边嘘寒问暖的,早分手也省得彼此耽搁。”
“我跟我们家那个一块儿考过来的……”于灿刚把烟头在倒了水的烟灰缸里摁灭,抬头一看我们仨,噌得一下就炸毛了:“干吗啊都什么眼神!不兴我有对象么!”
老实说,我对他有交往对象这个事实深感意外,但又似乎是在情理之中。我们看一个人多是流于表面的,说不定对方在恋爱时会变成全然不同的样子。
“我是考过来追人的……嗯,吃完我就去找她。”贺一凉看看表,换了个坐姿,手横搭在桌面上,“然而八字还没一撇儿,并不足以从狗进化成人。”
随即一齐将目光投向我。
我突然有点儿心慌意乱,于是垂下眼睛假作镇定地吸了一口烟,掐头去尾,只留下个具有实质意义的单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