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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伊雷把帐篷的拉链拉开个缝,把纸团从缝里丢出去。
“现在几点了?”
伊雷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十二点半了。”
雪莱发出一声呻吟,侧着翻了个身,抬起胳膊肘挡住脸,不无后悔地说:“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帮你打了半个钟头的胶。”
“谬赞了老板。”伊雷恬不知耻地说。
“没人在夸你!”雪莱愤怒地甩了甩手。
温存退去之后,他的手腕又酸又痛简直不听自己的使唤。除了五年前连夜赶工程数据的时候,他还没有这么高强度手部劳动过。
伊雷笑了,借着月亮的微光把雪莱的手捉过来放在膝盖上,“你是不是本来就有腱鞘炎之类的毛病?”
雪莱散漫地“嗯”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些成天对着鼠标电脑工作的白领,多少都有点。”伊雷用双手捏住雪莱的手掌,指腹顺着肌肉纹路一点点按摩,每一下都按揉在雪莱酸胀的部位,顿时让他感觉好受了很多。
“你怎么连这个都会?”雪莱舒服得眯起眼睛。
“以前跟人学过一阵子按摩,还没出师就搁浅了。”伊雷一边按一边说。
“为什么?”雪莱看向他。
“脾气太差。”伊雷说,“第一次给客人按的时候他疼得大骂,我差点把他拖起来打一顿。”
雪莱笑出了声。他几乎都能想象到那个画面。
“好了。”伊雷最后在雪莱的掌心拍打了两下,权当结束仪式,“这回真的该睡了。”
雪莱没有说话,黑暗里除了他手心传来的热度外没有任何回应。就在伊雷以为他是不是就这样睡着了的时候,雪莱又突然开口了。
“哈尔顿。”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生理餍足后的懒散,“我忽然想起来,这顶帐篷还有个功能。”
“什么?”伊雷被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对话弄得莫名其妙。
黑暗里,雪莱起身往伊雷一侧伸出手臂,就在后者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回抱一下的时候,雪莱的手指按上了帐篷布壁上的一个按钮。
随后一阵唰唰的声音响起,伊雷惊讶地发现,帐篷的顶部缓缓打开了,透过一层透明的防水塑料,幽蓝的月光从头顶倾泻而下,映照在他和雪莱的身上。
数不尽的繁星倾泻在深邃幽暗的夜幕中,一道银河壮阔地横跨整片天际,绚丽地闪烁着。
“是不是很漂亮?”雪莱问,“要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它有这种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