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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皱起眉,“兄弟,今天是啤酒节,我都已经是成本价在卖了,不行不行。”
“那算了。”伊雷把硬币揣回口袋里,抬脚就要走,“两块钱能买隔壁两个烤饼,三串烤野菜,我还是吃别的去吧。”
“哎哎!”伊雷还没走出去,摊主就急了,“回来回来,两块就两块,给你们就是了!”
伊雷得意地挑了下眉毛,把两个钢镚放在摊位上,换来一碗盛得满满的蓝莓刨冰。
雪莱从他手里接过刨冰,看着他邀功似的表情忍不住想笑。
“说实话,你兜里到底有多少钢镚。”雪莱压低声音问他。
“十几二十个吧。”伊雷也压低声音,“兵不厌诈,屡试不爽。”
雪莱笑得整个肩膀都在发颤,好不容易才用勺子挖起一勺碎冰,放进嘴巴里。
普通的冰碴混着劣质染色糖浆,除了甜以外,并没有什么蓝莓的味道。然而冰冰凉凉地化在口中,还是充满了清爽。
“你吃吗?”雪莱举起纸碗,用勺子挖出一勺冰碴。
伊雷低下头,就着雪莱的手腕咬了一口。
“怎么样?”
伊雷蹙起眉头,脸皱成一团,“好甜。”
这会儿的人比早上少了一些,周围的空间总算能透过点气了。行人不断从身后穿行而过,他和伊雷就像两颗石子,在涌动的流水中驻足停留。
“哈尔顿。”雪莱忽然开口。
“嗯?”伊雷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目看他。
“谢谢你。”雪莱没有抬头,但声音低沉认真,把每一个词都咬得很清楚。
说完这句,雪莱就不再说话,只顾埋头吃那碗刨冰。
伊雷沉默地注视着他,觉得对方吃东西的动作真的很像兔子。
一只天真乖巧、干净纯粹,毫无危机意识的兔子。
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燥热感又从腹部的深处涌上来,像一只饥饿的野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就快要挣脱铁链的束缚。伊雷闭上眼,喉结上下滚动,不知道第多少次再度把这只野兽强行镇压。
这条街上明明混杂着各种各样的味道,他却偏偏能清晰地分辨出雪莱身上那一缕淡淡的花香,像一根小小的钩子,若有似无地拉扯着他心底浓重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