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没过颈间，她觉得着实舒服。
方才长渊用木灵力替她温养过的伤口位置隐隐发痒，她闭上眼，总想起长渊那时专注的神情。
她甩甩头，洗了把脸，因为饿着肚子，她只是稍加清洁一下，没有多泡便起身了。
按照侍女所说，一旁的木架上已经有准备好的衣物。
先前的弟子服已经脏得不行，云姝正感叹长渊的贴心，准备穿上那件衣服。
可在看到衣服的纹样时，她稍稍一愣。
那是件月白色的衣裙，样式虽简单，但在那衣裙上，金线钩织，纹路层叠，绣着一朵又一朵的花。
那花的纹样，她在长渊衣服的袖口和颈间看到过。
她曾经问过他，他说这是圣灵花。
他惯常穿黑衣，但每一件衣服的袖口和颈间几乎都绣着小小的圣灵花。
而在这件月白色的衣裙上，绣着的是大朵的圣灵花。
远远看去，似乎那花开在了裙边。
她捏着那裙角，犹豫了些许，还是将其放在了一边。
从纳戒里翻了翻，穿上了先前北尧带给她的那套纯金鸢尾花弟子服。
最后，她带着那套绣着圣灵花的衣服，出了门。
————
侍女将她带到了前厅的三层。
为她打开门让她进去，门帘摆动，她随即感受到了轻柔的微风。
长渊倚窗而坐，听见声音抬头。
在目光触及云姝身上的衣物时，眼神微动。
面上表情未变，身后的清风却表现出了意外。
衣服不是送去了吗？是出了什么问题？
云姝慢慢上前，坐到长渊对面，慢吞吞将那件衣服从自己的纳戒中拿出来，又递给了长渊。
长渊挑眉。
“这衣服太贵重了……”
云姝跟着姬少安也算开了不少眼界。
抛开衣服本身的花样不说，她一眼就看出来这件衣服不是普通的衣服，至少是件极品灵器。
如今圣灵大陆炼器师不多，一件天品灵器已极难得。
即便是姬少安这样的，他一般挂在身上的也极少有极品灵器。
上回长渊已经送了她一只神兽，如今还给她这件极品灵器。
他为她做得够多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收他这么大的礼。
况且，她虽不知这衣服上的花纹对长渊而言意味着什么，但以她对长渊的了解，他这般珍而重之，应当有着特殊的含义。
她和长渊，即便有着生死契在身，可终究会是两路人，她并不想不明不白地接受这样重要的含义。
对面人看着递过来的衣服，迟迟未开口。
清风在后面瞅着，心里紧紧捏着一把汗。
半晌，长渊也没伸手接，他只是看向一旁正在悄悄偷鸡腿的盘盘，又往后看了一眼清风。
清风心领神会，迅速捞起小屁孩和那只猫就出去了。
听见声响，云姝抬头正看见清风关门的背影，她疑惑地看向长渊。
长渊倒了杯酒，轻抿一口，这才开口问道：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云姝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她脸色有些迷茫：
“今天……今天不是剑峰比试结束的日子吗？”
长渊看着她，拿起酒壶斟满了云姝面前的杯子。
“去年今日，你来到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