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云寂帝君真正的身外化身。
他穿着和本体一模一样的战甲，完美地复制了本体的绝世风姿。
若是只看外表，说他是云寂帝君本人也不为过。
可我却一眼就看出了不同。
那身外化身一双剑眉斜飞入鬓，眼眸却如两潭死水般沉寂，毫无波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在他眼中激起一丝涟漪。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线条冷峻，为他俊美无双的容颜增添了一丝凛冽的杀伐之气，明明是倾城之貌，却因为那空洞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仿佛一具精致的玉雕，徒有其表，却无半分活人的气息。
人形兵器。
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了这四个字。
我忍不住看了一眼还老老实实跪在旁边的男人，他眼尾的艳红还未消，这会儿正眨巴着长睫毛，一眼不错地盯着我。
从见到那具身外化身后，被惊起的恐惧奇迹般地被他抚平。
我走过去，伸出一根手指搓了搓那如玉的脸颊，触手温热，但那双沉寂的眼睛，连眼神光都没晃一下。
它主人就在旁边，我胆子更大了一些，一咬牙，直接去摸他的眼球。
手指接触到湿润的硬物，我吓得收回手指，却见那身体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睫毛都未颤一下。
说好的本能呢？！
我这回真是惊了。
“这东西一直都这样？！”
“不用怕。”他点点头，完全没意识到我在问什么，还向我解释，“除非是感受到了针对它的杀机，不然不会有危险的。”
“而且我在旁边，你可以随便玩。”他自顾自说完，又皱起眉头，“不过它都不会叫，还是我比较好玩……”
我被他吃自己飞醋的样子逗笑了，忍不住逗他：“你怎么个好玩法？”
他耳朵都被我逗红了，眼睛都不敢看我：“你又不是没玩过……”
我被他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撩拨得心猿意马，故意板起脸，走过去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一错不错地盯着我，认真道：“不反悔，我的身体和心，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话撩拨得心跳加速，故作镇定地收回手，指着身外化身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也站过去，不准动。”
等他俩并排站好，我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
仙界第一美人，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当两张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并排着站在眼前，那美貌的冲击力几乎是能闪到我的眼。
我围着他们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有趣。
因为我还真在他俩身上看出了一点区别来，他们俩虽然五官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就连五官的组合方式，都像是老天爷故意留下来的一点微妙的差别。
左边这位身外化身，五官更加凌厉，尤其是那双剑眉，斜飞入鬓，为他增添了几分英武之气，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反倒是他本体，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
我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下巴，心中暗自感叹，果然，即使是完全一样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也会因为细微的差别，而呈现出不同的感觉。
就好像……
我看了看身外化身，又看了看云寂帝君，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词来：
攻受分明。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海中甩了出去。
云寂见我脸色古怪，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左边这位，”我回过神来，连忙摆了摆手，指着身外化身，一本正经地评价道，“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人气，像个精致的假人。”
我又转向云寂帝君，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右边这位嘛，就生动多了，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勾人心魄。”
他听到我的夸奖，眼眸微垂，耳朵都红了，依旧是那副乖顺听话的模样，等着我的下一步指示。
我被他这副乖巧的模样逗得心情大好，眼珠一转，开口道：“我想看看，你的神识进入身外化身后，本体会是什么样子。”
他好似看穿我的想法，轻咬下唇，随后闭上眼，将自己的神识缓缓抽离。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只见他原本灵动的双眸，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后只剩下如同身外化身一般的沉寂，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幽深莫测，却又冰冷无情。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在他眼前挥舞。
“怎么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猛地转头，只见身外化身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我在两张脸上穿梭，只觉得这短短的一息，眼前两人像是调换了一个位置般的诡异，完全没有我预料中的结果。
这次我是真的惊了，忍不住脱口而出：“我小狗呢？！”
他被我问得也是一愣，半晌后开口道：“汪？”
我冲上去一个暴栗敲在他额头上：“你去北周山的时候，出现在我房间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终于听懂了，额头都被我敲红了也不敢拿手揉，老老实实地回答：“是我啊……”
看我脸色不好，他语速加快，迅速解释道：“只留下身体，我怕你会害怕，就留了一丝神识……”
好好好，难怪他后来装小狗我完全没看出破绽，搞半天从头到尾就没有“小狗”。
打一开始坐我床上的，从身体到灵魂还真就是他云寂帝君本人！
好好好，今天我非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只有一丝神识，所以看起来呆呆的，是吗？”
他乖乖点头。
“但这丝神识，随时随地都在发骚唉。”我故作惊叹，“该不是你放的什么奇奇怪怪的神识进去吧？”
他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磕磕巴巴地解释：“没有放奇怪的……神识没办法区分属性……”
“所以说，他随时随地冲着我发情，真就是我们云寂帝君太骚了？”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原本白皙的脸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我对视，半晌开口回答：“是……太喜欢主人了，控制不住……”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撩得也有点心跳加速，低头控制了一下表情，再抬头时，已经严肃起来，我围绕着他的本体转了一圈，又问道：“那既然都是你的神识，我当时对你做的事情，你在北周山知道吗？”
问完话，没听到回答，我转头看过去，身外化身那张更为男性化的脸上红晕弥漫，竟像是在原本冷峻的线条上晕染开了一层胭脂，反倒透出几分反差的娇羞来。
这表情一看我就彻底明白了。
我往他的御座一坐，平静开口道：“神识一边一半，做得到吗？”
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原本就红润的耳根蔓延至脖颈，蔓延至雪白的衣领之下，像是醉了上好的桃花酒，说话都结巴了：“主、主人……别……”
“快点。”我学着他平时那副狗逼样子，半垂着眼睛看他：“不是喜欢发骚吗？今天好好骚个够。”
他被我用如此轻佻的语气对待，脸上红晕更甚，却不敢反驳，只敢小声地嗫嚅：“我只想要主人……”
我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怎么？刚刚告白完，我说的话就不算数了？”
他被我一句话堵得脸色更红，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
我耐心地坐在御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将自己的神识分出一半，回到本体之中。
而随着他神识的注入，本体那原本呆板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灵动起来，于是我的面前，出现了两个同时红着脸不敢看我的大美人。
我看着眼前这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张脸，坏心眼儿止都止不住地往外冒。
“这才乖。”我勾起嘴角，冲他俩招招手，“来，一起过来。”
他们两人迫于我的淫威，乖乖地朝我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互相亲一下。”我指着他们，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他们两人闻言，身体同时一僵，一个面红耳赤，一个眸色闪烁，却都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显然，他早就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挑眉，故意压低声音问：“怎么？不听话？”
“听话……”他们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只是脸上表情都快崩掉了。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表情，同样的脸，说出一模一样的话，别说我也有点错乱。
“这才乖……”我故意拖长了声音，话锋一转，“那就为我表演得更好一些。”
我身体前倾，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我知道，你可以。”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地伸出手，却并非去解开自己的衣带，而是轻轻抚上身外化身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像是摸到了什么烫手山芋。
身外化身闭上眼睛，任由他动作，只是原本冷峻的面容更显得冷意逼人，但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更亲密一点。”我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轻声提醒道，“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不同的两个人。”
他指尖微顿，随后像是鼓足了勇气，身体往前一倾，对着自己面前一模一样的脸，吻了过去。
羽毛一般轻，一触即分。
“你敷衍我呢？”我语带着不满，指导道，“我要看的是……恋人之间的亲吻。”
他闻言，身体猛地一僵，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主人……”他语气中的祈求几乎化为实质。
我挑着眉头轻笑：“快点，不然等下你要怎么骚给我看……”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终于妥协了一般，深吸一口气，再次贴了过去。
这一次，他的吻不再像先前那般温柔，而是带着几分侵略性和占有欲，像是要将身外化身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一般。
身外化身也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他搂着本体脖子的手不断收紧，仿佛要将两个人融为一体。
两个人你来我往，亲得难舍难分，盔甲碰撞的清脆响声，交织着暧昧的水声和喘息，在大殿中回荡，奏响一曲靡靡之音。
我坐在御座上，看着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燥热感从心底升腾而起。
我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唇瓣，脑海中浮现出那柔软嘴唇的触感。
反正他俩都是我的，我也不想压抑自己。
干脆直接走下去，一只手薅一个脑袋，分开那两瓣吻得难解难分的唇，挨个亲了一口。
他被我一亲，立即就激动了，四只手都想要来抱我的腰，我赶紧喊停，将人推开。
“今天的主场是你。”我一只手一个屁股，毫不客气地往里面钻，嘴上命令道：“继续，舌头伸出来，我要听到声音。”
手底下两个一样好摸的屁股，倒是很有意思，我眼睛盯着那在空中交缠的两条红舌上，手下在那弹性上佳的肉上掐揉数次，又挨个给他们解了腰带，顺着股缝去探他俩的下体。
两根阳物果然都立了起来，直挺挺地顶着盔甲的下摆，我暗自轻笑，又往下去摸他俩的女穴，肯定发了大……
等等。
我的手指停留在身外化身光滑平坦的肌肤上，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想象中的温热，没有想象中的柔软，只有一片完整而充满弹性的肌肤。
我难以置信地反复摩挲，试图找到哪怕一丝缝隙，证明是我感知错了，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我猛地分开吻得难舍难分的两个人，指着身外化身，问道：“他……他为什么没有……”
脸颊通红的男人沉默了一下，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咬着自己因接吻而通红的嘴唇，半天才回答我：“我的身外化身，是用我的精血炼制而成，所以……”
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所以，他与我未改造前的身体是一样的。”
“未改造前……”我喃喃自语，脑海中像是有一道惊雷炸开，震得我头脑发懵。
是了，那个奇怪的女穴……
我之前的怀疑和猜测，竟然全都成了真。
之前那些被他轻描淡写略过的过去，那些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过往，在这一刻，全部化作尖锐的刀锋，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脏。
他当年，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才会被逼迫到如此地步？
我无法想象，也不愿再去想象。
我缓缓蹲下身，颤抖着手抚上身外化身的会阴，那里光滑平坦，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的云寂，原本也应该是这样的啊……
完整无缺，干净纯粹。
可是现在，他却被迫承受着这一切，而我，还拿那个地方来取乐。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像是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我的皮肤，也灼烧着我的心。
“别哭……”遭受苦难的人，倒安慰起我这个旁观者来，他把我整个人都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安慰道，“我曾经……恨不得把这个东西，从我身体里挖出去……但是自从遇到了你……”
他动作轻柔极了，拥抱却充满了力量：“你很喜欢它，所以我也很喜欢。”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因为我的眼泪而变得有些模糊的脸，他竟然还在笑：“不要因为它哭，不然会显得当年留下它的我，像个傻子。”
“什么？”我脑子哭得嗡嗡作响，完全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重塑金身啊。”他语气轻柔得过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因为你喜欢，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可是你说，你找不到我……”我哽咽着，泪眼蒙眬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要为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留下这具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苦痛的器官。
“找不到也为你留。”他像曾经做过的那样，伸着舌头来舔我的眼泪，但眼神已经不是曾经的痴傻，他眸子里都是温柔和坚定，“我的灵魂、我的身体，早就认定了你，永不后悔，至死不渝。”
“云寂……”我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泪水被他越舔越多，止都止不住。
“云舒，我的名字，谢云舒。”
云卷云舒，多么自由的名字，他这样好的人，为什么要经历那样的过去，我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号啕大哭起来。
“别哭，别哭……”抱着我的男人被我哭得手忙脚乱，拍着我的背安慰了半天也不见效，最后一句话止住了我的哭声。
他羞得不住发抖，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颤抖着说：“你……你不是想看吗？我……我和自己……做……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