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三那会儿困扰他很久的离别气息,身边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好友陆续消失,奔向不同道路的惆怅,随着时间逐渐成熟起来。
又随着他们的重聚,将成长中那块缺失的拼图填满。
“这儿其实一大堆的事,都以前我爸留下来根,我要是不回来,还能装作跟我没关系,反正我离得虽然不远,但是跨个省的小本生意,也没人费劲巴拉地非跑来隔壁给我添堵。”
许烈阳喝醉了,话变多了:“我这人就这点能耐,攒点钱还是惦记着往回跑,我妈说我恋家,不容易有出息。我寻思没出息就出息,我爸的债我现在一笔一笔地,这不都还上了吗。”
他酒瓶也不拿了,拿个玻璃杯给自己倒,像是喝不了了,可不干点什么,就空得不自在。
“庆祝你无债一身轻。”方渡燃举杯说。
许烈阳红着脸道:“这不是什么光彩的啊。”
“别要求太高了,想笑就笑。”方渡燃说:“改天给你开香槟庆祝,要不再买点烟花?”
“我也就跟你们乐一阵。”许烈阳笑着说。
过了会儿,他收起笑意:“可能我还是想回来,她觉得我回来是给自己增添负担,我想了很久,还是想回来。”
“负担增添了吗?”方渡燃问。
许烈阳点点头:“好不容易攒点家底,就上个月,刚回来,挨家挨户去上门,差点给我掏空了。”
方渡燃:“差点说明还有余地,往后还有几十年,钱没了再挣。”
许烈阳木木地点头:“那是,前几年都过来了,现在日子好着呢,慢慢挣。”
然后他忽然反应过来:“燃哥,你还需要挣钱?”
“我怎么不需要?”方渡燃笑道。
他往旁边的郁月城一指:“我的事业目标就是挣钱,除了挣钱没别的了。男朋友在这,我不得努力努力。”
许烈阳:“燃哥,你变了。”
“染上了铜臭味,是吧?”方渡燃直接给自己接上:“那给我全身都染透。”
“不是。挣钱谁不爱。”许烈阳摇头否认,一双醉眼打量他道:“······时隔几年,我发现我们燃哥比以前要开心多了。”
方渡燃愣了下,他不知道这种外在的表现是哪里透出来的,毕竟看见他的陌生人只会觉得他属于招惹了下一秒就能弄死人的危险人物。
但是许烈阳看他挺准的,他现在比以前上学那会儿,不知道开心多少。
尤其是现在,今天,他一切的矛盾都结束了。
他还有了他的伴侣。
“我们初中就一个班,认识你怎么也有十年了,我以前就发现,郁月城来了我们高二七班,你就跟以前有点不一样。”许烈阳说:“现在看,你跟他在一起,是对的。我就没见你这么开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