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话说一半,大白猫不可能睡着吧。
他其实有点后悔,但现在就戛然而止,他和郁月城都不会舒服。
“我在听。”郁月城从片段的回忆里抽身。
“为什么要替我认错受罚?”他问。
“因为你是为了我才把我手机挂上去的啊。”方渡燃顺理成章般:“而且你长得好看,又什么都会,干爸干妈很少罚你吧?我可不要你挨骂。”
他变了。
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又似乎什么都没变。郁月城想。
一个人可以两次对同一个人有相同的态度和看法吗?
就连说的话,都相差无几。
果然是最新的设备,方渡燃忍不住挨个多试了几个方式,清晰度太高了,比市面上的显示屏还好。
第一次启动需要设定自己的偏好,他按照教程挨个进去顺便都设置好。
“弄好了。”方渡燃说。
郁月城问:“你在哪?”
“啊?”方渡燃不明所以,看看面前的投影:“我在房间。”
墙上出现自己遮挡光束出现的人影,他立马改口:“我站在投影墙的正对面。”
他瞅了一眼阳台:“侧身站,脸对着阳台。······是这意思吗?”
“······是。”郁月城怎么感到方渡燃有点草木皆兵的紧张。
“不用这么细节。”他说。
“那没办法。”方渡燃道:“你燃哥就是这么个追求细节的男人。”
郁月城无声地弯了弯唇角:“你躺下。躺在床上。”
方渡燃马上从拖鞋里跳出来,一步跨上床。
说不期待是假的,这就要揭开他们那场定亲宴对郁月城来说最重要的部分了。
尤其是它保存至今,是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能连接他们过去和现在的东西。
“我不和你躺在一起也行吗?”方渡燃突然觉得不对劲。
郁月城:“不用。”
“按遥控器的关机键。”郁月城听到他用的是遥控器:“然后拉一下枕头左边的小夜灯吊绳。”
“嗯?”方渡燃还从没想过拉这盏小夜灯。
因为床底下有感应灯,而且它看起来像个装饰,都没想到可以拉。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他伸手拉了一下,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方渡燃下意识闭上眼,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周围,然后缓慢睁开。
顿时整个人被冻在原地。
“这是······什么。”
他被眼前,不,他被整个周围的环境震惊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不是失去灯光那样的黑,而是彻底的,很深很远的黑暗。
方渡燃觉得自己现在大喊一声都不会有回音。
太深了。
不是完全浓稠的黑,可就是能让人感到它没有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