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孙女睡着,刘招娣才停止说话,她还是坐在床边,木呆呆望着手机,屏幕显示时间。
【20:20】
终于,她下定决心,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可可,一瘸一拐走出房间。
时间还没有到八点半,大院的灯笼亮着,祠堂红烛幽幽,木桌上的红桌布飘飞,发出哗啦啦的窃笑。
大门处有轻微异响,刘招娣只是看了一瞬,便见到透过木门注视她的两双眼睛。
那被昨日壮汉砸出裂缝的院门外,身形单薄,面色凄白的纸人,无声无息将她尽收眼底。
风带过若有若无的笑声,刘招娣一个恍神,它们便无影无踪。
她的耳边,还回荡着可可的念字声。
你、的、背、叛、祷、阴、道、人、早、已、知、晓
回忆中,好像还多了一丝不像可可的声音。
刘招娣靠在走廊的红柱子上,捂住心口大口呼吸,如同濒死的游鱼。
她又看向手机的时间。
【20:22】
不过才过了两分钟。
拖着打颤的双腿,刘招娣一步一步深入走廊,直至停在尽头。
她敲响了天殊雪的房门。
厢房里有光,却没传出声音。
刘招娣握紧拳头,声音苍老:您好,我是刘招娣,有件事情想和您谈。
门内依旧没有声音。
映照在门窗上的烛光微闪,少女冷淡的回答传出:嗯,可以的,进来吧,刘招娣。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便开。
刘招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进去,并锁上房门。
她回过头,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床边的天殊雪,她的身边靠着两个小纸人。
见到刘招娣,小纸人们捧住脸往天殊雪身后缩了缩。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
刘招娣跪倒在地,弯腰磕头。
祭之女,求求您,救救可可吧。
她的脑袋抵在地面,寒意入侵皮肤,只是没等来回答,不敢随意起身。
良久,刘招娣听到衣物摩擦,天殊雪似乎动了一下。
我不叫祭之女。她回道,我叫天、殊、雪。雪是下雪的雪,雪花的雪,纯洁无瑕、不染污垢的雪。末了,她又强调:这是妈妈取的名字。
刘招娣依旧保持磕头的姿势,寒冷让她昏昏沉沉。
我明白了,祭天殊雪大人,求求您,救救可可吧。如果继续让她待在这里,她会被带走,会死的。